畫中的女子,笑得像個孩子。發絲與青色的絲帶編織在一起,輕盈跳躍,天真無邪惹人憐的模樣。
“這,可是那位周姑娘?”盧煙雨輕聲詢問道。
銘風臉上是毫不遮掩的痛苦神色,似有淚湧動。他幾乎克製不住自己的情感,末了,想起了什麼似的,含淚微笑著回:“確是靈以。”
命運是個很奇妙的東西,說的出,道的明。總歸不過殘忍二字,但往往在此之後,命運又會給予人生拯救。因此,朝朝暮暮,無盡循環。
銘風一直沒有說話,但隻是觀察他看著畫的神態,眼神裏無限懷念與疼惜,她便知道靈以大概會是怎樣的存在。
“銘風……你,給我講講靈以的事吧。”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隻是不願看見昨日還溫暖如夏的少年人此時無助悵然的樣子。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否則他不會是這樣的神態,他看那副畫的眼神太複雜,是心痛,是更多的是無能為力的頹敗。聲音好聽的不似這人間所有,“對於靈以,。”
那一日,昭魚忽然找到周氏兄妹,要求他們去刺殺鄰國國君,銘風隻當她是頭腦不正常,然而她將他抓去談了一番,待他回來時靈以已經點上了血燭,元神被封,軀體已毀,那必然是非常人能想象的痛苦。
“我至今猶然記得她在血燭裏影印出的樣子,她說,哥哥,昭魚不是壞人,還有,我不難受,真的。”銘風的聲音盡量平靜,接著說:“我知道的,她說昭魚不是壞人隻是不想我冒險,可靈以啊,我不能看著你不生不死受無盡煎熬。”
盧煙雨仔細的聽著這些敘述,忽然驚恐的捂住嘴叫了起來。
昭魚,寧澈。
“此去京都,怕是九死一生。”
恍惚想起之前種種,奪過酒壺自酌自飲。
酒入愁腸,寸寸都隻是苦。
銘風不知何時已經已經搬來一桌酒,盧煙雨衝他傻笑,用手指沾酒在桌上寫到,盧虞。
他詫然清醒,頓有所悟。她嘴角一絲淺淺的笑,淡得仿佛轉瞬即逝,用手指比住嘴唇,相視而笑。
京都與漠北相隔至遠。銘風與她各騎一匹名馬,輕簡上路。大漠戈壁的荒涼感在她心裏油然而生,她大聲問銘風:“風哥哥,你有過快活的日子嗎?”“很多時候,靈以還在的時候,遇見知己的時候。小虞,那你呢?”聲音動人,他沒有昨日那樣憂痛的感覺了,江湖人,若是為一件事便整日滿麵愁容,可真是讓人恥笑了。
“我呀?我好像真的沒有過快活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