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迷(2 / 2)

“姑娘你是不會的。”聽到水芷如此回答,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在此之前,他還認為那個怪人派他來捉一個小孩太是看清他的實力。現在看來原來不如自己想得那樣簡單。“他與你非親非故,姑娘何苦如此維護他,攬上一個大麻煩呢?況且姑娘你也不是一個喜好惹是非的人。再者說,今天就算你們可以全身而退,但以後呢?隻要他還在,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我死了,還會有更多的人找到你們,永遠不會有間斷。”說話的人眼光犀利的看著他們。

水芷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他,“這麼說,隻要他死了,你們就不會再來打擾我了?”

“是的。”

水芷蹲下來,看著鏡無,臉上浮出若有若無的微笑,似歎息也似哀傷。“鏡無,他想要你死。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那個叫鏡無的小孩,眼睛連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漂亮得詭異的女子,腦子裏的氧氣越來越少,可他還是拚命地擠出一朵微笑。他不怪她。

靠在樹邊的人大駭,剛剛態度還很強硬的她現在竟神速地掐住鏡無的脖子,小孩在她手中就如同螻蟻一樣脆不可擊,隻要她稍稍用力,她手中的生命即刻就回消失,如煙一樣。他摸摸幹涸的喉嚨仿佛那個人是自己般。

“別怪我,如他所說,你我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沒有理由為了你而給自己帶來更多麻煩。你知道我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所以為了我輕鬆一點,隻得如此了。

“你會因此恨我嗎?”說出這樣的話的人,讓人怎樣評價呢?是讚美他的仁慈還是怒罵他的殘忍。就像輕巧的殺了一個人,還能麵不改色的說出:對不起,殺死了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也不要恨我。這樣說的時候,還很無辜的樣子。

水芷啊,又是怎樣的心情呢?無辜是怎麼也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殺了一個人,死了一個人,又關她什麼事呢?所以最多在她身上出現的是理直氣壯和理所當然:那些人該殺,那些人也該死。

鏡無呢?該歸屬與哪一類,她從未細想過。

鏡無的臉上沒了血色,沒有了空氣他卻不掙紮,任自己的生命在她的手上一點一點消失,帶著臉上祥和的笑容。

“姑娘請住手。”那個人見鏡無已快沒了氣息,連忙製止。“姑娘,請把他教給在下。”他可沒忘今天晚上的任務。他隻是負命來把小孩抓回去,教給那個人。

可是他的任務失敗了,準確的說,他的任務是失敗的一半。在他剛把話說完的瞬間,傳來筋骨斷裂的聲音。小孩的頭無力地垂下來。他不知道,帶一個死人回去,是不是完成了任務。

生命就像煙花一樣脆弱,在你還來不及細看它的時候,它已經溜走。眨眼的刹那,生命四分五裂,飄飄灑灑。數不清的,看不清的是你我眼中的遺憾與惋惜。

“你……”

“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他死了,你不是應該很滿意了嗎?”水芷負手立在岸邊,遙望著黑黑的天空。腳邊,一個幼小的屍體在幽幽星光的映射下倒顯得安靜。

他的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不知是被冷的還是被她說出的話給驚的。不知怎的,他越來越感覺到四周的壓抑,越來越緊迫的空氣讓他動也不敢動一下,隻是表情變得恐怖和畏懼。看著紫衣女子慢慢地走進,看著她從他手中拿起自己的刀,他想跑,想大聲地叫喊,隻要他一喊旁邊會有眾多的人從四方湧過來,那些都是“他”派給他的人。

可是聲音不是他自己的,喉嚨不是他自己的,身體不是他自己的,它們全不聽他的使喚。他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進,眼眶染上了血液,彌漫了眼球。

“他死了,你也該死。”臨死前,他聽到她陰霾地吐出這幾個字,然後看著刀從自己的腹中穿出,幹脆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