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震華的臉色黑得像鍋底:“沒見到有客人在嗎?這麼大聲地嚷嚷,還懂不懂禮貌。”
嚴萍連忙起身走向戴嘯天,“回來得正好,我們正談到你呢。來,過這邊來,見過你的範叔叔跟範阿姨。”嚴萍拉戴嘯天的手不覺用了一點力。
“嘯天哥哥,你回來了。”一把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戴嘯天低頭一瞥,隻見雨萱身穿紫色絲綢連衣裙,頸戴碎鑽項鏈,輕挽發髻,端坐在沙發上,她的身邊正好有一個空位。
“來,嘯天,坐這兒吧。”嚴萍不由分說就把戴嘯天按坐在雨萱的身旁,然後向眾人賠笑,“這孩子,就不懂事。”
“沒關係,年輕人就這樣子,我們又不是沒年輕過。哈哈哈……嘯天啊,就像震華哥年輕的時候,有魄力啊。”說話的人正是上次吃飯那個油光滿麵的中年男子,他毫不在意戴嘯天的厭惡,用一種準嶽父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戴嘯天,“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就他那副樣子哪裏像我,整天讓人操心。”戴震華板著臉說。
“嘯天呐,這是雨萱妹妹,你都見過的,以後你們就多約出去玩玩,年輕人別老宅在家裏,雨萱她都悶得慌,你帶她出去見識一下。”這個人戴嘯天記得,就是上次拉著嚴萍老說話的那個闊太。今天她穿了一條豹紋連衣裙,手上戴著翠色玉鐲,不變的是她的唇色依然紅的嚇人。
“對啊,好好培養一下感情,以後結了婚,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哪裏還分彼此。震華哥,隻要我們兩家聯手,商場上的地位就更加牢固了,誰還敢跟我們叫板?”那個油光滿麵的男子拍了一下大腿,神情很是倨傲。
戴氏財團和範氏財團兩家既是世交,又是宿敵,兩家都是商界上數一數二的佼佼者。所謂商場無父子,更妄論什麼朋友了。商界之途,利益才是王道。以往他們為了爭奪彼此市場的資源,沒少花過精力,此番聯姻,既是資源的整合,又是利益的共贏,沒有誰依傍誰之說,雙方都十分期待。
“這事兒還望範兄多多關照啊……”戴震華的千年撲克臉也露出了笑意。
戴嘯天望著兩隻老狐狸得意忘形的樣子,嗤笑了一聲:“你們要拿我做買賣,也不問我同不同意。”
客廳再次安靜了下來,戴震華的笑容尷尬地僵在臉上。嚴萍拉住了戴嘯天的衣角,戴嘯天一把掙脫出來,轉頭對著雨萱說話,貌似溫柔實際上是嘲諷。
“小妹,你爸媽要用你做買賣,你怎麼就不反抗呢?幸好你要嫁的人是我這種世間少有的帥哥,如果你要嫁的人是一個老頭,就你這如花美眷,豈不冤死。”雨萱怔怔地望著戴嘯天,沒有出聲。
“不過哥沒你那麼傻,我的身體是我的,我有我的自由,我的婚姻,哪裏能讓他們拿到生意場上做籌碼?如果你真的那麼想進我家的門,那你就嫁給他吧。”說著戴嘯天大手指向戴震華。
雨萱的眼圈一下子紅了,撲到旁邊那個女人的身上,委屈地哭了起來。嚴萍慌忙跑去安慰,“別哭,你嘯天哥哥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
戴震華拍案而起,“嘯天,你胡鬧。”
“胡鬧的人不是我,是你們。”戴嘯天也站了起來,“要我再重複你們多年前的舊路嗎?沒門。”
“嘯天,我們也是為你的未來著想。”嚴萍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戴嘯天,“你快點認錯吧。”
“為我著想?你們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你們幸福嗎,嗯?憑什麼要我像你們那樣不幸福地過一輩子?不能,不能!”
“看來戴總今天是要處理自家私事了,我們也不便逗留。隻是賢侄啊,作為男子漢大丈夫,我希望你能對你今天說過的話負責。”說完,中年男子便領著雨萱和烈焰紅唇拂袖而去。
“不送了……”戴嘯天目無表情地說。
“範太太,我們再商量一下吧……”嚴萍白了戴嘯天一眼,追出門去。
“不要追了,還嫌不夠丟人嗎?”戴震華叫住了嚴萍,嚴萍隻好停住了腳步。
戴嘯天見曲終人散,徑直往二樓走。
“站住,哪裏去?”戴震華怒喝一聲。
“我還是那句,我有我的自由,去哪裏也是我的自由,不需你管。”
戴震華氣得臉一霎青一霎白,“你看,你看,這就是你寵出來的好兒子。”
嚴萍一邊扶著戴震華,一邊望著戴嘯天遠去的背影暗暗跺腳,“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