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但為離愁末路隨(3 / 3)

“我也有一事想請教前輩。”獨孤陌想要那個真相。

“你可隨癡兒一般喚我一聲,然姑姑。”寥然開口道

“然姑姑,我想知道,莫娘究竟是誰,誰才是傾城嫁衣的主人。”獨孤陌閉著眼,任憑雪花落就那般爬上她的眼。

“他還留著那件嫁衣,他該是從未忘了她。”寥然的紫衣也被薄薄的雪點綴了起來。

“她是否愛穿大紅的衣衫,是否愛著曼陀羅花,是否嬌縱任性,她究竟是誰?”獨孤陌仍是閉著眼,卻似乎被淚珠淹沒了。

“莫傾城,卻早就死了,死在當年那大雪紛飛的日子裏。”寥然看著漫天的雪,也似乎看到了當年的獨孤寂,那般失魂落魄,整整七日,就那般守著莫傾城的屍體,連眼都未閉過。

“莫傾城”獨孤陌就那般輕吟著,莫傾城於她,不隻是一個名字,似乎是命運,操縱著她的一生。

大紅的衣衫就快被雪淹沒,獨孤陌隻覺得身體那般麻木,腦海卻拚湊著所有的故事,突地從雪地裏站了起來,那般身姿傲然的說道。

“我從來便是獨孤陌,不是別人。”寥然聽著獨孤陌那樣言語,隻隱隱中覺得,獨孤陌在抗爭,處處透著不服輸的氣勢。

因緣樓。

嬌豔的曼陀羅花還是那般開著,獨孤陌就那般笑了起來。

“你不是從不愛這曼陀羅花,怎會笑了。”羽竹一身青衣就那般出現在獨孤陌的眼前,那般淡淡然的神情。

“如今這因緣樓便隻有你一人了。”獨孤陌心下十分悲涼,隻輕輕擁上了羽竹的肩頭。

“我等你帶我離開,等她們回來,我們一起去隻有冬天的地方。”羽竹輕輕開口,人的信念總會存在。

“嗯”獨孤陌輕輕說道,心卻有暖意湧上,畢竟故事的開始,就該這般溫暖。

“傾城寂寞,隻為一見。”獨孤寂輕輕重複著羽竹說來的話,他知道,她一定就等在那裏。

雪橋。故人相隨,故人執手,不與之攜老。

漫天的雪又開始飛舞著,獨孤寂記憶中雪的樣子,總是這般瀟灑自在,不受拘束。

“你來了。”寥然回頭望著獨孤寂就那般笑著,紫色的身影,一如當年明媚的相見。

“此番再見,竟是此種情境。”獨孤寂那般神情淡淡開口,無一絲表情。

“雪橋還是當年的模樣,如今卻不是當年了。”寥然仍舊那般明媚的笑著,卻總是被眼角的淒涼那般輕易的出賣。

“這本就是你的東西。”獨孤寂遞來一串紫鈴,寥然隻坦然的接過,連同那些過往。

雪地裏的兩個人,各自陷入了回憶,忽閃的雪猶如忽閃的回憶。

那年的獨孤寂年少輕狂,執一劍便闖江湖而來,眉目間總是那般瀟灑自在。

那年的寥然初初入江湖,便得紫衣俠女之稱,遊戲江湖,如流螢之火,悠哉樂哉。

那年的江湖,獨孤寂與寥然就那般初初相遇,但所有的故事,都會偏離軌道。

莫傾城的出現,獨孤寂就那般飛蛾撲火,傾城的佳人與輕狂的少俠,就那般陷了進去,所謂江湖絕戀。

寥然的流螢之火就那般滅了,看著獨孤寂離開的背影,卻是連淚都不屑流下,她固執的認為,她總要明媚的與他相忘。

獨孤寂仍然記得,莫傾城就那般倒在血泊裏,眼就那般閉著,任憑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她卻是再也醒不過來了。那日,他殺紅了眼,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死在他的劍下,他似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血就那般淹沒了他。

寥然似乎記得不清了,她隻記得,她與姐姐在那個夜裏,殺了很多人,身上都是血,都是血。從蝶淵落下的那一刻,姐姐拚死抱住她與姐姐剛出生的孩子,就那般重重的砸在涯底,姐姐卻連最後一句話也未說出,就閉上了眼,永遠葬在涯底。她抱著姐姐的孩子,為他取名蕭然癡,她知道,從那天起,所有故事都在發生改變。

回憶就這般停住了,獨孤寂與寥然就這般看著飛舞的雪花,如今都已不是當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