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獨孤小姐”輕啟雙唇,富有磁性的聲音就那樣飄出,玉帶束發,翩翩公子,獨孤陌一抬杯,一飲而盡。
“在下沈越卿,向獨孤莊主,求取獨孤小姐”
獨孤陌一愣,好你個沈越卿!
義父隻是沉默,滿座賓客皆嘩然,獨孤陌淡然於酒杯之中斟滿酒,那酒似楓葉一般飛出,淩厲的擲向沈越卿。沈越卿並未躲閃,酒便那樣落於他的臉上,他隻是闔上雙目,待酒落盡,仍就隻是微微一笑。
“公子若是喜歡這酒,不妨本小姐再賞你幾杯”話盡,滿堂賓客皆以看好戲的眼神,縱使這江湖深沉,獨孤陌終究隻是被困於牢籠的小小沙塵。
獨孤陌再次斟滿酒,緩緩舉起杯來,“沈越卿,你可知,這酒名為何?何以這酒名為此?”她學著義父深沉的笑,卻不想,終究隻能是學而已。
“癡忘”義父悶聲一言,獨孤陌竟高興起來,我終究開始反抗,錯對又如何。
“沈越卿,你若尋得曼陀羅之淚,我便嫁與你。”就那樣淡然的笑,忽略掉一切故意。
隻這一句,獨孤陌仿似抱著必死的決心看向義父,義父始終那般深沉,不輕易被挑戰,可獨孤陌偏要一賭。賭從未存在的自由,渴望雁兒的飛翔。
“曼陀羅之淚,獨孤莊主竟也要與我們分這一杯羹。”說話之人,一飲好酒,一襲白衣仿若剛剛那句咄咄逼人的話,隻是他白衣拂袖的煙土而已。
眼神所到,此人神色淡然,身邊始終站著一位蒙麵女子,鬢邊插著梅花,嬌豔而不失高貴,這是現在乃至以後的獨孤陌,心心念念的女子。
獨孤陌淡然看向義父,這一聲質問,帶著深沉的意味,該答,亦或不答,亦足夠義父招架。
不想義父竟那樣淡淡回了一句“阿陌,你若喜歡,如此甚好。”
獨孤陌一驚對上義父的眼神,那般深邃,永遠的猜不透。
在座江湖之人,皆是一陣嘩然,竊竊私語中,未免辱了這江湖好漢的稱呼。原來,義父已然有如此威信,那她
又該如何逃脫。獨孤陌黯然低下了頭,輸又何妨,不過是再一次的囚禁。
“有趣,有趣,這宴會可煞是有趣。”
說話之人已盡飲一壺“癡妄?”,一身墨綠衣衫,如此簡單衣飾,竟讓他穿的此番好看。
英氣逼人。
這是羽竹悄然於獨孤陌耳邊,寥寥數語的稱讚。
“莊主大概忘了,曾與武林中人約定,既得傀儡冰刃,再不取曼陀羅之淚。現如今,是否該有一個說法。”白衣男子又那樣淡然開口,那些針針見血的話,似乎從與他無關。
與此同時,就眼見著一隻翠玉酒杯朝白衣男子飛去,幾乎同時,那位鬢邊插著梅花的女子,生生用身體擋下那隻酒杯。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鮮血染上白紗,卻未見白衣男子有一絲不忍,仍就喝著他的酒。
“念音”伴隨著一聲幾近懊惱的聲音,眼睛所到之處,卻是一個匆忙的身影,奔向了梅花女子。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傷到你”他想要撫上梅花女子,卻被她悠悠避過,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絲傷痛。
他轉身而過的瞬間,隻淡淡說了一句“你又何苦為了他,此番作踐自己”這話聽在獨孤陌的耳中,有著濃濃傷,以及深深地不解。
“莊主,是否該有個說法”仍是那淡淡的話語,仿似剛剛隻是雲煙一夢。
“說法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這江湖從來不缺的便是那腥風血雨,你莫蕪,即便想要腥風血雨,未免太操之過急了。”
原來此人,便是莫蕪,五派之首,禦劍派掌門。三年前,五派竟在一夜之間,全數被滅,卻不想竟在三年後卷土重來,可惜如今,卻再也沒有五派之稱了。這些江湖糾葛,寒梅曾經細細與我講來,就算紅磚高牆再甚,身在這江湖,便不能不知這江湖俗世。
“九蛭,你不過江湖後起之秀,竟敢在此大放厥詞。”說話之人,滿臉大胡子,一看就叫人喜歡不起來。說話之時,嘴裏還冒著油,那若影若現的兩顆大金牙,叫獨孤陌一陣後怕,隻得連忙再飲一杯“癡妄”。
九蛭卻不言語,隻低頭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雞腿乖乖奉上,“師父,您老人家就別取笑徒弟我了,來,您老人家吃肉。”
他這話一出,那大胡子也不多說,繼續吃起那美味的雞腿起來。倒看得獨孤陌一頭霧水,隻得望向羽竹,不想羽竹卻隻是羞澀一笑,罷了,想必你也是不知。
義父深沉的聲音響起,手竟被義父再次握緊,獨孤陌早習慣了從不反抗。
“一月之內,江湖中人,不論是誰,以曼陀羅之淚為娉者,老夫當以傀儡冰刃作為小女嫁裝。”
義父此話一出,在座江湖之人,可謂又驚又喜,喜那唾手可得的傀儡冰刃,驚那萬年之寶,曼陀羅之淚。
沈越卿緩緩起身,手中一壺癡妄,示意與獨孤陌共飲,獨孤陌舉杯先幹為敬。
“一月之後,我沈越卿,定當抱得美人歸。”話畢之後,隻餘下翩翩公子的背影。
宴會至此,落下了帷幕。
獨孤陌緩緩退場,心中有了萬般滋味,離開,竟這樣開始。
看向宴會,獨孤陌開始竊喜,終究這一切開始了。突地,腰間似被人摟緊,獨孤陌轉頭看去,那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九蛭。獨孤陌在手中暗暗撫上紅楓,對上他的眼,淡淡開口道“九蛭,你想現在便擄走我,未免太過可笑。”
九蛭卻湊近獨孤陌的耳旁,那話驚的獨孤陌一陣冷汗。隨即,他鬆開摟緊獨孤陌腰間的手,整個人向後一翻,那英氣逼人的臉,笑的如此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