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建立花兒流域“文化線路”與核心保護區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製定了一係列文化保護公約,如《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保護傳統文化和民俗的建議》、《世界文化多樣性宣言》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國際公約》。我們可以借用“文化線路”(culturalroutesorculturalitinerary)的理念——“文化線路”也是世界遺產保護的新動向。1994年,馬德裏世界遺產會議形成的《專家報告》指出:“文化線路”是指“建立在動態的遷移和交流理念基礎上,在時間和空間上都具有連續性”;“指的是一個整體,其價值大於組成它並使它獲得文化意義的各個部分價值的總和”;“強調不同國家和地區間的對話和交流”;“是多維度的,有著除其主要方麵之外多種發展與附加的功能和價值,如宗教的、商業的、管理的等等”。“文化線路”作為一個新的理念建立在組成它的各個部分之上,以路線本身的文化意義為基礎,以文化遺產的集體責任為根本,本質是指與一定曆史時間相聯係的人類交往和遷移的路線。按照“文化線路”的理念來設計和構建花兒流域文化生態係統一體化保護框架,或許更有利於“國際接軌”。
德國生物學家赫克爾把生態學定義為研究有機體及其環境之間相互關係的科學。根據生態學理論,自然界的任何區域都是一個有機統一體,是“一定空間內生物和非生物成分通過物質的循環、能量的流動和信息的交換而相互作用、相互依存所構成的生態學功能單元”。生態學研究的重點已從以生物為主體轉向以研究人為主體——人與環境的交互作用創造了文化,而文化的生成、傳承、存在的生態狀況,是一種曆史過程的動態積澱,與特定區域的生態環境和曆史文化傳承有密不可分的因緣關係。從文化生態學的角度看,這一切隻有成為“活文化”才有意義。所以說,當前最緊迫的任務是在花兒流域建立文化生態環境核心保護區。
國家文化部已經宣布,我國將在“十一五”期間建立十個民族民間文化生態保護區。花兒流域文化主管部門應該聯合公關、積極爭取這個項目,建立花兒文化生態環境核心保護區,對蓮花山花兒會、鬆鳴岩花兒會、二郎山花兒會、老爺山花兒會、丹麻土族花兒會、七裏寺花兒會、瞿曇寺花兒會和寧夏回族山花兒傳統集散地等為核心的重要花兒傳承基地,實施文化遺產與自然遺產合二為一的保護政策,劃定保護區域(應比自然生態環境保護區域更廣闊),限製人群活動範圍和方式,特別是商業行為,嚴禁建設工業項目,積極爭取國家財政投入建立專項保護資金,保護花兒文化生態係統(包括在這個區域中參與花兒文化活動的所有民族、群體創造的傳統風俗、文化現象及其表現形式,也包括自然景觀、建築、場所和可移動實物等),使之成為“活文化”,以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從而進一步喚起政府和民眾自覺維護文化遺產的尊嚴與永久性價值,根除當前過度商業化和急功近利的不良傾向,真正做到有效保護。
四、保護重點:花兒的和諧環境與性愛文化
建立花兒流域“文化線路”與核心保護區的同時,對花兒的和諧環境與性愛文化實施重點保護,這是構建花兒流域文化生態係統一體化保護框架的實質性內容。如果說核心保護區是花兒的文化基因庫,那麼生態環境因素和性愛主題則是花兒文化基因生成、變異、進化的必要條件。
談和諧不是趕時髦講政治,和諧也不能不包括環境和諧與性愛和諧。人與自然是有機的同構互感、息息相通的整體,“天人合一”是和諧的最高境界。毋庸諱言,性愛現象實際上是人的內在生命與外部世界的一種關係,性愛主題貫穿於曆代民歌之中,自然也構成了花兒文化赤裸裸的傳承基因——這不僅是花兒歌唱家的天才創造,也是花兒和諧環境的真實再現。
社會心理學研究表明:個體在群體中接受群體的影響,能夠產生三方麵的心理效果:群體的歸屬感、認同感和群體的支持力量;與此同時,可以表現出異常狀態,使之超水平發揮創造潛能。因此,必須全方位深化對花兒和諧環境及其“關係場效應”——從“點交流”到“場交流”、“點效應”到“場效應”的綜合性認識和研究,深化對花兒和諧環境與性愛文化、花兒和諧環境及其邊緣關係的構成、人地關係及其交互作用與“浪山”的季節性特點等方麵的認識和研究。性愛主題是花兒文化的一大特色和亮點,我們必須采取特殊措施對花兒會的和諧環境加以重點保護,為花兒性愛文化的生成繁衍營造更加風俗化、更加人性化、更加適宜於自由創作和演唱的良好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