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惠兒和何芷蘭進房時,見到的便是滿地碎瓷殘骸,一片狼籍。
“王爺!”何芷蘭伸手想要去拉,哪想卻被她一推差點摔倒,不禁閃過一抹惱意。
為了那個女人弄得如此狼狽,這可值得?
司徒惠兒歎息不語。
韻雲進府許久,一直以來克盡婦道,是個難得的好媳婦。說什麼,她也不相信她會為了榮華富貴背棄自己的兒子。可一瞧見雲飛痛苦的情狀,卻也不由得她不信。
沒有人會開這種玩笑。
或許,她是不明內裏。一切,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飛兒,雲兒回來了。”熟悉的名字令他一顫,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你說什麼?”睜著血紅的雙眼,他的神情極為駭人。
“若風和德馨公主把雲兒帶回來了。現在人就在大廳。”她再一次,清楚的說。猶如一陣驚雷,驚得他動彈不得。須臾,轉為仰天狂笑,笑得好不淒慘。
“她回來了!她居然還敢回來!”惱恨的大吼,身形一閃,他急急的朝外頭奔去。
韻雲坐在大廳裏,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實在不敢想像他回有的反應。然而若風卻一再保證沒事。如今,人都回來了,也就沒得逃避了。這樣也好,麵對了現實,才有解脫的日子。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是那麼的熟悉。她直覺的站了起來。
“雲飛……”看著行色匆匆來到自己麵前的他,她柔聲呼喚。
幾日不見,他的臉上長滿了胡茬,看上去是那麼落魄不羈,卻仍不損分毫英氣。
隻是,那深陷的雙眼仍是惹得她心中一陣難過,直覺的伸出手去想要撫觸他。隻是,手才伸出,便被緊緊的抓住了。那樣大的力道,似乎並不在意會傷害她。
“雲飛……”她呢喃。
“你回來做什麼,尊貴的娘娘!”出口的話語滿含譏誚。那雙稍嫌疲累的眼裏有著不容錯認的鄙夷。
這個認知震撼了她。丈夫的鄙夷,讓她的心涼到了底。
“雲飛,你放手。你弄痛她了。”一旁的若風看不過去,上前勸道。
腦袋一偏,他看著若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說不出的詭異。
“怎麼,你心疼了是吧?看來我這王妃還真是有人緣哪。”自嘲的話語連傻子都能聽出其中的詭異。
韻雲慘白了臉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虛弱的聲音飄縹緲渺的全無生氣。
“什麼意思?”他一笑,笑得好不怪異,“當然是恭賀你做了一國娘娘了。隻是,娘娘為何會想到回來我這小廟,該不是被人拋棄了又想起鬱寧王府的好處了吧?這也是,堂堂一國之君,誰會要個不貞不潔的女人。”
殘忍的話語,撕裂了她的心肺。無力的倒退一步,她看向他,眼裏充滿無奈。
“你恨我……”
“娘娘多慮了。我怎麼可能恨娘娘呢。我沒那個本事!”
眼裏,閃過痛楚。那無奈的眼神,稍稍驚回了他的神智,一時間後悔出口傷人。隻是,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卻又勾起了那段不堪的事實。
“原來在你心裏,我隻是這樣的女人,是不是?”許久的夫妻,居然換來了這樣不實的指控,是報應還是宿命?難道是她前世作孽太多,今生償報嗎?
他默然。這無聲的沉默等於默許。她的心涼了。
“看來,我們真的是不適合,是不?”夫妻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要如何共度一生?
轉過身去,她腳步虛浮,抑著心痛,向外走去。身後,是一雙欲言又止的瞳眸。心,碎了。過往的一切,有如一場浮雲。風過,雲無蹤。愛戀,盡成逝水。心碎難還。為著他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