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豈會不知生命誠可貴的道理?隻是,若不那樣做,我又如何能夠安然脫身?”
“什麼?”芸娘糊塗了。
“其實我那一次並不會傷到自己,隻是血流得多,再加上又是心房位置,看上去比較凶險而已。很早的時候,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人的心房之中有個很神奇的部位,利刃刺進去不會有絲毫損傷,隻是血流大量。隻要止住了血,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她笑著回答。
一番匪夷所思的論調驚得芸娘瞪大了眼,錯愕不已。
“人的心房之中真的會有這麼神奇的部位嗎?”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韻雲肯定的點了點頭。
“本來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決心的,可照現在看來,的確有那麼個位置。”
“試試看?”芸娘難以置信的叫了起來。“萬一,那書上寫的是唬人的呢?”
“那就是我命該如此,與人無尤。”理所當然的論調引得芸娘一陣不平。
“值得嗎?”
“值得。起碼,我試過了。若是當真一命歸陰的話,我也心甘情願。”水靈雙眸中閃爍著誠摯的光芒,芸娘無奈的垂下了頭。
她都如此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所幸,天可憐見,總算是平安無事的過了這一關,老天有眼了。
陽光明媚,烏雲散去的天空,是那般的清新怡人,令人心懷大暢。轉眼間,又是匆匆過了三天。
經過三天的調養,韻雲身上那不算重的傷早已痊愈,隻留下了道淺淺的疤作為見證。
“雲姐……”端著手裏的飯碗,德馨柔聲喚道,並沒有什麼好胃口。人,被一件事困擾著,哪能吃穿舒坦?
“恩?”韻雲模糊應聲,並沒有去在意她今日的不同。
反正,依著德馨的性子,有事要說她自然會說,自己無須多此一舉的追問。
“雲姐,我和若風已經辦完事了,不日就要啟程回京。你要不要也一起……”話頓住了,德馨偷覷著眼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神色。
果不其然,韻雲容色一怔,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飯碗,也沒了胃口。
她當然知道,德馨想說什麼。隻是,她能嗎?回去,雲飛會如何看待自己?她沒有忘記,他臨走前的那一回眸。憤恨的樣子依稀徘徊在眼前,怒折寶劍時,那一聲恩斷情絕驚了她的心,讓她變得搖擺不定,左右遲疑了起來。
她向來不是這樣的人啊!
可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脆弱。她並不如自己所想的堅強,自以為能夠坦然麵對一切。她不覺得,自己能接受雲飛的冷漠。
隻是,不回去,難道一輩子都窩在這小地方,那就能逃避一切可嗎?
什麼叫做左右兩難,她現在是完完全全的體會了。怕,又期待,如此複雜。
若風看見了她的掙紮,心底不由得一歎。
“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吧。逃避,終歸不是解決之道。”
“萬一……”
“起碼,你試過了,就不會留下缺憾。萬一雲飛不能諒解,你也能讓自己死心,從此開始新的生活。不過,就我所知,後者的幾率不大。雲飛是真的愛你,他會體諒的。”
終於,韻雲點下了頭。
若風的話,說服了她。麵對過了,總比逃避來得好。
或許,若風的話是沒錯,雲飛的確在意她。隻是,他卻忘了男人的自尊。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妻子曾經意圖改嫁的事實。更何況,她那番話是深深的傷了他的自尊。
回到王府也有好幾天了。幾天裏,他一直躲在書房買醉,不理任何事,就連司徒惠兒的勸解也聽不進分毫,隻能一杯接一杯的猛灌黃湯,一醉解千愁。
隻是,酒入愁腸愁更愁。越是想忘,哪想卻越是記得清晰。這讓他無法接受,隻能憤恨的摔著書房內的東西,一抒己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