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濃鬱的漆黑。
靠著樹幹的她身子漸漸滑下,閉了閉眼,又咬牙站了起來。
血潺潺地從胸口的衣襟流出。明明虛弱的手指卻決絕地深深嵌進掌心。
抬眸,目光落在站在麵前的阿諾身上。
“您…您怎麼了?怎麼流了那麼多血…”阿諾充滿關切的神情,似是被葉如傾的傷勢嚇到,聲音顫抖。
葉如傾滿目驚詫,孱弱道:“……你,怎麼來了?”
話落,阿諾直直地跪了下來,堅定道:“是您救了阿諾的命,阿諾願意至死照顧您。”
葉如傾聽了眼中詫異轉為悲涼,道:“何必呢……你走吧。”
可阿諾仍道:“阿諾雖沒什麼讀過書,但是做人要知恩圖報這一點卻是明白。如今恩人遇難重傷,阿諾更不能不管……”說著說著淚水留下,“阿諾從小父母雙亡,從此沒有人在乎過阿諾的死活。可是您卻救下了奴婢,阿諾無以為報。好在自小在做丫鬟,可服侍您。若您不嫌棄……”
借著月色,葉如傾看向阿諾的眸色淡淡的,考慮到自己一人一定會虛弱至死,倒不如先找人委托幫忙…
她久久沉默,阿諾看著她,緊張地想著她到底會不會答應……
終於葉如傾開口了,“好。但我說好並不是讓你做奴婢,而是我此刻實在孱弱,需要一人,所以麻煩你暫時在我身側。”
“謝謝,謝謝恩人!”
“起來吧。”說罷,她當即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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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如傾再醒來時,是一白衣老者搖頭的模樣。
見她醒了,一旁的阿諾趕緊湊上來道:“您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說罷,目光又轉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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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深紫衣袍的葉如傾目色混沌地走在街上,阿諾在身側跟著。
阿諾告訴她,自己身上有些積蓄便背她到了醫館。可她,傷病太重……
那個白衣老者便是大夫,他對葉如傾如此重傷還能醒來充滿敬佩。隻是…他說,姑娘能醒來已是奇跡。但恕老夫無能醫治……
她問,那何人能醫治?
大夫答,神醫容默。
她問,怎能尋到?
大夫答,此人難尋,尋得未必醫。
多虧阿諾的積蓄買了藥給她服下,才能勉強支撐。
而她卻倔強,硬是出來找那幾乎不可能找到的神醫。
她不知道那人長什麼樣子,卻依舊癡心地漫無收獲地走著。
街市的喧鬧聲刺痛了她的神經。前方有一個位置被一大群人圍著,人聲鼎沸。
她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卻在傳來的片言中聽得,前麵在議論一紅衣男子控製住一神經失常亂咬人的男子的病情。
神經失常?亂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