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輛隱去帶著王府特有標識的馬車於枯落遍地的山間飛鞭著馳騁著。
漸漸的,又駛了許久。耳邊傳來街市的喧鬧聲。
車外傳來一陣低沉。
“少爺,前麵的路被人群堵住了。”
那白衣公子聞言道,“打聽。”話落便掀開簾幔,向外看去。
視線穿過擁塞的人群,入目的是一個估摸十七歲的衣著淩亂的姑娘。隻見她雙膝跪地,朝著身著錦衣華服微胖的公子哥磕著頭。現在額角已是血肉模糊。
“少爺,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姑娘泣聲道。
“哈哈哈,饒了你?你以為本少爺稀罕你這條狗命不成?來人拖下去回府杖斃。”那身紈絝形象的富公子哥大聲道。
“少爺,奴婢求求您…饒了奴婢吧。”
那自稱“奴婢”的姑娘還在磕著,隻是抽泣聲愈來愈弱。
白衣差了人打聽了來,“回少爺,前方那個婢女在服侍時那公子不慎打碎了一個碗,那男子正要杖斃那人。”
葉如傾聞言緩緩睜開雙眸,朝著窗幔外望去。
那個女婢眼眶噙著淚,臉龐瘦削無比。
杖斃…隻打碎了一個碗,便要杖斃了去。
她蹙起了眉。…前世的她也曾卑微求饒,卻沒有用,反而成了殘忍的父親的笑話,最後被打得血肉斑駁,棄於街頭。
“請救她。”
葉如傾她不喜歡那女婢的性命被人踐踏的感覺。隻是問出口後便開始後悔,她一身都難保,該怎麼管一個旁人。
“…好嗎?”她又一次不確定道。
那白衣男子聽言神色複雜地看了葉如傾一眼,道:“好。”
葉如傾錯愕,她以為他不可能會答應自己,會嗤笑自己的多情多事。沒想到竟應下了。
“…謝謝”
那白衣並沒有再應她,派了人贖了那個奴婢,以保無性命之憂。
葉如傾眉宇依舊輕攏著。這或許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隻是,白衣男子卻讓那奴仆進了馬車。
這一點,讓她不解。
那女子雖是上了馬車也是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髒衣服會把救命恩人的馬車弄髒。一遍又一遍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就奴婢的命!”
而他卻目色平靜道:“不必,救你的人是那位姑娘。”沒有半分威儀卻有一份讓人自動恭敬的氣質。
於是,那女子便對葉如傾一句又一句感謝救命,願長伴服侍。
可葉如傾卻似未聞,帶著虛弱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阿諾。”阿諾雖是詫異救命恩人直接問這個,但也很快應答。
“很好。那麼,”葉如傾淺淺一笑,“阿諾,安靜,我需要安靜。”
“是。”
於是,馬車又歸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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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馬車在一段樹林中停下歇息過夜。他們在馬車中過夜。
阿諾暫為奴仆,被安置到馬車外。
她一路都很靜,正如她說的需要安靜。
睜開闔了許久的眼,渾身依舊疼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