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殘陽如血(2 / 2)

“蠢貨!”

呂彥獰笑著,一臉的陰險,迎著鮮卑騎兵衝了過去。

呂彥之所以殺馬,一,是遷怒於鮮卑戰馬暴露了他的行蹤;二,是為了刺激鮮卑人;鮮卑人愛馬成性,殺了戰馬比殺了他的老娘更能嚴重擾亂他的心神,必然會使鮮卑人怒極生狂、心誌大亂;如此,呂彥殺起人來才更方便。

“五步”,“四步”、“三步”;

呂彥平靜的盯著他的身形,心裏默默算計著距離。

“兩步,殺!”

呂彥大叫一聲,前衝的身體驟然加速,雙臂直伸,右腳跨前,弓步,身體大幅度傾斜;“嗤!”利刺毫無阻礙的插入鮮卑騎兵的胸膛。

“嘔!”

鮮卑騎兵極不甘心的翻著白眼,喉嚨裏發出“咯、咯”的倒氣聲,劈向呂彥的長刀伴掉落塵埃,身體直直的穿在尖刺上,僵立不倒。

呂彥側出頭來,隔著屍體冷冷藐視著最後一個鮮卑遊騎。

“嗷!”

最後的鮮卑遊騎在兩同伴戰死的情形下,不但沒有轉身逃跑,反而激起了骨子裏的凶性,狼嚎一聲,毫不猶豫的舉著長刀衝殺過來。

“死!”

呂彥獰笑,握著尖刺的雙手張開,向後微縮,猛的向前一擊,拍在尖刺的底端。

“嗤!”

尖刺穿透屍體,猶如一支長箭,勁射而出,帶起一溜血光,射進了向前猛衝的鮮卑遊騎怒吼著的嘴巴裏,從他的後腦鑽出,紮進枯草中。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最後的鮮卑遊騎立刻氣絕身亡,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又前衝了幾步,直挺挺的栽倒跌在草地上。

呂彥繞過屍體,揀起利刺,仔細的擦了又擦,自言自語道:

“做為敵人,你們該死;做為戰士,你們倒在衝鋒的路上,也值得我尊敬,不過…”

呂彥雖然欣賞鮮卑人的勇猛,但並不表明他對會死人多麼尊重,呂彥隨後的行為就顯得很猥瑣。

屍體被扒了個幹幹淨淨,凡是能換錢的對象搜刮的一樣不剩,頭盔、皮甲、戰袍、靴子、長刀、弓箭、盾牌等等,至於金銀,呂彥沒刮著,因為鮮卑人和漢人的信仰不一樣,所以在鮮卑部落不流通那東西,沒翻到黃金白銀很正常。最後,呂彥用死人的袍子將戰利品打成包裹;收攏兩匹跑散的戰馬,向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呂彥懶得處理作案現場,草原上的禽獸會替他給這幾個死人料理後事的,保證連骨頭都不留。

樹林裏停著呂彥的坐騎,一匹丈把高、雄壯健碩的黑馬。黑馬見呂彥拎著包裹回來,立刻搖晃著大腦袋,興奮的打起響鼻兒,一個勁兒的向他懷裏亂拱。

黑馬對呂彥的親熱行為不僅僅是在表達它對主人的感情,更是在呂彥身上翻找著它最喜歡的東西——麥穀。麥穀是戰馬最喜歡吃的食物,以前呂彥每次“打劫”歸來,都會帶給黑馬一些麥穀,久而久之,黑馬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一看見呂彥拎著包裹就會主動湊上去強行“親熱”一番,索要戰利品。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呂彥拍了拍黑馬的腦袋,將它的大腦袋別向那兩匹鮮卑戰馬。鮮卑戰馬的背上各搭著兩隻小口袋,裏麵裝的是麥穀。鮮卑是遊牧民族,每個鮮卑人都會攜帶馬糧,便於隨時將養馬力。

黑馬似乎明白呂彥的意思,濕漉漉的大舌頭在他臉上討好的舔了幾下,留下一灘口水,噅噅歡叫著跑了開去,一嘴咬破口袋,埋頭大嚼,再不理會呂彥。

“這家夥,小心撐死。”

呂彥笑罵著,伸個懶腰,靠著一顆大樹躺了下去;掐根草棍叼在嘴裏,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穿過稀疏的枝葉,望向遠空。

殘陽昏昏,落日如血,映在呂彥的眸中,仿佛兩點鮮血在燃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