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滿意了,誌勤的意思就變得很重要,誌勤看爹娘和小舅舅都看向自己,便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爹、娘,咱們要不還是找滿媒婆,約著見見這位韋姑娘,娘親自和韋姑娘說說話,看她說話談吐如何?或是咱們想辦法偷偷看看,別叫人家姑娘因為相看一事覺得咱們唐突無禮。”
柳旺一拍誌勤的肩頭,笑著說:“小舅就知道你這孩子心思重,你放心,小舅都替你打聽好了,明日,韋家姑娘要隨家裏的長輩去廟裏燒香還願。咱們也別去跟滿媒婆說了,就自己悄悄去看。要不讓女方知道了,他們要是守著規矩不肯見,你們也相看不了呀。”
????伍立文覺得不妥,還是想叫滿媒婆給女方遞個話約著見麵,柳氏和誌勤卻覺得悄悄去看看即可,若沒瞧上,也不必讓兩家人都難堪,伍立文無法,便也聽了妻子和兒子的話,第二日便去了慧靈寺,佯裝是上山的香客,找機會見到了韋秀才的女兒韋錦雲。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柳氏喃喃地說著,望了一眼誌勤,眼裏有些擔憂。害怕這樣樣貌的姑娘娶回家後,兒子會英雄氣短,沉溺於兒女情長中,不再勤於學業,前程受阻。
誌勤不知道柳氏的擔憂,他還沉浸在偶遇時那一刻的心動之中。
伍立文和柳旺都是男人家,不似柳氏這個做母親的,見了人家姑娘一麵,就生出那樣的擔憂來,兩人俱都是覺得韋家姑娘看著端莊美麗,瞧麵相不是個刻簿小氣的人,所以,柳氏經伍立文和柳旺的一番讚語一說,便和他們一樣,也覺得對韋姑娘很滿意了。
“誌勤,你怎麼想?對這姑娘滿意不?要是你覺得好,我和你爹就找媒婆去求親,等明年先給如梅辦了婚禮,把你的婚禮放在秋收後最是合適。”
這是事關誌勤的終生大事,這個當事人自然是要給個最終的答複,柳氏一問,誌勤隻覺得心跳加快,臉上也有些燒起來,微垂著頭,低了幾分聲音,半晌才說了句:“聽爹和娘的。”
這就是願意了,柳氏和伍立文互看了一眼,兩夫妻高興的臉上如笑開的花朵,養兒不易,轉瞬間,他們就要給兒子娶媳婦了,時光真是匆匆啊!
有了誌勤的答複,柳氏和伍立文商量一番,便請了河陽縣的官媒,去韋家莊求親。
滿媒婆自打從伍家回去後,就跟這邊韋家說了,所以,韋家心裏也如明鏡似的,知道男方是要打聽了他們這邊的情況後,這親事才會有個答複,果然,沒想到這麼快的,那邊就來了消息,官媒上門,韋秀才也沒擺譜推拖,等官媒回來伍家暫住的客棧裏時,就帶來了韋姑娘的八字。
柳氏帶著袁琦,立刻就到河陽縣最大的尼姑庵,請主持莫如大師合八字。
來河陽縣時,柳旺就打聽了,莫如大師名聲在外,輕易請不到,柳氏也是抱著僥幸上門,誰想,也該是誌勤的運氣好,柳氏到了庵裏時,正好迎麵遇上做完課業的莫如大師,小尼姑一行禮,柳氏反應極快地也給莫如大師行禮問候,莫如大師看了一眼柳氏,便說:“跟我來吧。”
莫如大師帶著柳氏進了庵堂,給觀音菩薩上了香,帶著柳氏叩拜了一番,莫如大師坐在蒲團上,接過柳氏手裏的兩頁紙,仔細地看了一時半刻,這才抬起頭來,給已有些忐忑不安的柳氏四個字:“天作之合!”
柳氏跟著相公和幾個孩子一起識字學習,知道這四個字的含義,立刻綻開了一臉笑意,不停地向莫如大師道謝。
誰知,莫如大師接下來的話叫柳氏驚出一身汗來。
“施主莫急著高興,世事艱難,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好事多磨,你們兩家,還是要有心理準備。”
“大,大師……什麼……禍?我家……誌勤和韋家……姑娘有……禍事嗎?”柳氏磕磕絆絆地把話說完,慌亂的心跳的飛快,要不是死死地絞著雙手,怕是她都要暈過去了。
柳氏這三十幾年過的也算是平淡,除了以前在丈夫過繼過去的那個家被婆婆鄒氏磋磨,離鄉背井時路上又遇到過一些苦難,但總體來說都算平順,沒有大的破折,直到聽到莫如大師的話,這個女人頓時就嚇的驚恐萬分。
莫如大師平靜地說道:“看八字,姑娘家最近有一劫難,可以憑令郎八字裏的貴氣來衝掉,而令郎後麵的一個劫難,卻要此女來拯救,一切皆看天意,因而才說是天作之合,若一方命運逆轉,那另一方則就命數有變了。兩人八字還是很合的。”許是看柳氏的臉色不好,莫如大師又多說了後麵的這幾句話。
柳氏深深地長吸了口氣,為母則剛,事關兒子的命數,柳氏強忍著眩暈的感覺,問莫如大師:“大師,是什麼劫難?可有法子化解?”
“天機不可泄露,我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莫如大師行禮,退回了後堂。
小尼姑送柳氏出去,柳氏心不在焉地叫袁琦給庵裏布施了香油錢,心事重重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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