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夔後知後覺,扭身發覺李樂天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怎麼,有心事?”
王夔努努嘴,後倚著欄杆說道:“可不是,以前以為六七品武夫已是頂天厲害,現在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還有老前輩給我招惹來的一尊邪魔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我這種渣渣碾碎一百遍,沒心事才怪。”
李樂天搖頭晃腦沒羞沒躁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這點兒磨練都不能承受,以後怎能步步登高?”
王夔扯扯嘴角,不再討些不自在,稍頓片刻問道:“現在開始?”
每隔上一段時日,李樂天都會抽刀斷水,端得是霸氣十足,王夔每至此皆會凝神揣度其中神韻,雖前些日子雨夜觀戰獲益匪淺,可那畢竟是有李樂天在一旁耐心拆解招式,一但自己來做才發覺無論自己如何觀察入微,隻是影影綽綽看出些模糊起勢,至於中間造勢和末尾收勢連點兒頭緒也不曾有過,不免會生出力所不逮之感,斷水之後炸雷,可他連凝血尚且還未明了。
李樂天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今天不了。”
王夔不問為何,點了點頭,沉默稍許說道:“其實老前輩這些時日苦心小子知曉一二。”
“哦?”李樂天饒有興致看向王夔。
“不論《洛水》一書,還是萬鈞一式,這些初步涉及到術勢的一些招式皆不是小子現在所能染指的,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王夔記事起過的就是窮日子,吃著碗裏的難免不會想著鍋裏的,老前輩本意是讓我知難而退,放低心態,固本培元後再去習練,可小子沒見過啥大世麵,這些東西實在是心癢的厲害。”
李樂天聽後,欣慰笑了一笑,說道:“如此便好。”
武道最是忌諱眼高手低,目光高心氣兒足是好事也是壞事,一個不慎,隻著重於高空樓閣,卻忽視了底層根基,如此一來,所擁華美亭榭便如同無根浮萍,隻是看著好看實則並無半點用處,觸之即塌,李樂天傳授《洛水》若還是一時興起,那萬鈞一式就差不離是這麼個意思了,當時他隻是說這招隻要入得武品就能練得,但古往今來天資最是卓絕的大才也是到了中品才領悟凝血神韻。
王夔揮了揮手中三年蟬,說道:“可惜了一把神兵,注定要在我手中埋沒好些時日。”
李樂天聽後望了望波濤流逝,輕輕開口說道:“再有三日就可到達華胥山,你若能在兩年內入得中品,我可允你下山遊曆。”
王夔聽後,嘿嘿一笑,說道:“不知老前輩能否讓我帶青囊一起?”
“能。”
“真的?”
“前提是你要普入上品,不然僅是華胥宮那邊兒都不會答應。”
王夔聳聳肩,將三年蟬搭在肩頭,說道:“一猜就是如此,我盡力。”
李樂天在一旁說道:“說到華胥宮,我看青囊指不定比你還會有出息。”
王夔伸出大拇哥,讚歎一句“老前輩果真慧眼識珠。”
翻了個白眼,李樂天說道:“你也別光顧著高興,華胥山上文武兩脈很是不對路,除了聲勢太過強盛的甲脈,華胥宮不得其餘武脈之人入宮,所以還是勸你別有事沒事去那邊兒跑,文人嘴皮子功夫可是比起拳腳厲害太多。”
王夔笑了笑,說道:“一群眼界鄙擇的酸儒求生,也就侃人厲害,論起砍人呐,給我來上一百個都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