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很快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清粥過來,岌岌接過來,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好燙,岌岌吐了吐舌頭,女孩倒是站在旁邊有點憋不住笑了,滿臉通紅。岌岌顯然知道在這小姑娘麵前想優雅得做個姿勢是無可能的了,也就索性就呼呼的喝了起來,喝完之後遞給那女孩的時候順帶補了一句:“想笑就笑吧,憋的傷身體。”那女孩到底是玲瓏的人,說道:小姐休息吧,奴婢先下去了。
岌岌看到那女孩轉身出了門,重重的往床上靠上去。她想現在倒是好了,徹徹底底的自由了。再沒有巧雲的念叨,沒有大嬤嬤訓斥的眼神,也沒有了可薇在一旁的嬌笑了。但是,雖然自己是不想回憶往昔了,但是往昔不會就這樣消失。記憶往往讓人無所適從,有的人總想要記得一些事情,但是總也記不得,但是又總有一些事情合該是早就該封存蓋印的,卻每每都會在不恰時的時候冒出來。比如此刻,此刻她突然的開始懷念在瑞王府的日子,雖然在那裏苦楚多於幸福,但是記憶卻隻把那美好刻進腦子。此刻的瑞王當是可以不必再皺眉了吧,佳人天下盡得手邊。她竟然酸酸的嫉妒起來。嫉妒的是那瑞王,還是那佳人?嗬嗬。不去管它也罷。既然當初的選擇是自己做的後悔和挽留都顯得無奈和蕭索。何況有後悔藥可吃嗎?岌岌陷入深思的時候,感覺到有強烈的憂鬱感覺漫開來,一點一滴就如同紅燭滴在心上,灼熱而痛楚。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必耿耿於懷。正所謂,命運的指引皆有定數,是福是禍都在轉念之間。她霍然開朗起來。覺得哪怕過去多麼愁雲慘霧,到底也就是過去了。不能改變未必不是好事情,現在能躺在這裏喝一碗美味清粥,不是也很好麼?何況自己還尚且有些許願望在心頭。
少時,年輕氣盛,但是偏又比別人多了一個心眼。於是很多時候,容易傷人也容易自傷。常常不快樂,因為責任和不甘心。往往忽略了歲月已然過去了很多,真正想要的東西卻離她越來越遠。她想要的東西其實從來都在心裏。這樣一想岌岌安心了不少。不是沒有改變的,比起那二八年華的自己,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不同的。不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年人。此刻的心情竟然有一種遲暮歸感。但是岌岌又搖了搖頭,現在她也不過是芳齡25,雖然比不得15歲時的鮮嫩活潑但是這樣的自己卻心智已經很成熟了。這就是時間的饋贈。
那小婢女又打開門進來,因著剛剛的事情似乎還留有尷尬笑容。岌岌倒是不介意的,這樣的女孩子生得端秀可人,又伶俐乖巧,看她的年紀不過是15的樣子。但是比起自己的15歲,岌岌不得有些感歎起來,怪不得自己當初不招人待見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哪有這樣的覺悟,完全是一個莽撞個性。這一比較,岌岌大大的歎了口氣,很有那麼點怒氣不爭的意思,但是這個怒是對自己的,方覺得自己和自己較勁的可笑,於是又是無奈一笑。小婢女自然是無從猜測這個傷病姑娘的想法,端得覺得有些不妥,到底還是小女孩,雖然覺得眼前的女子,不是什麼壞人,但是她又是歎氣又是笑的樣子,怎麼看都有些古怪,小姑娘尋思著不會是傷到了腦袋。於是弱弱的問了一句:“姑娘你頭痛嗎?”岌岌顯然還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麵,還在憂愁的感歎歲月的,但是被這樣一問,不清醒也不可能了,她立刻明白小姑娘的話語。馬上正色道:我沒事,然後想到不知道怎麼稱呼麵前的小女孩,於是問道::“請問姑娘姓名?”女孩的回答道:“白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