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獻壽”是最常見的賀壽圖,她在學美術的時候就專門學過。不過,用刺繡來完成這個作品,她還是第一次。
許蘭推門進來,眼裏閃過驚喜的光芒。
“繡好了?”
許三春點點頭,“好了。”接下來,是讓人把繡好的絲絹繃到插屏上去,不過這就和她沒有幹係。
完成了這件耗時大半個月的作品,許三春鬆了口氣。許蘭也鬆了口氣,眼裏閃過不明的光芒,笑道:“表姐辛苦了,回頭得了什麼好處,我一定不會忘記你。”
許三春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許蘭對她不使壞,那就不是許蘭。
回到房中,卻不見啞娘的身影。
這都飯點了,啞娘去哪了?
許三春回想了一下,卻發現過去的大半個月在腦子裏一片空白,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她無奈的笑了笑,看來自己老毛病又犯了,隻要畫起畫來,就什麼都不知道。
推門出去,她在四處尋了一圈仍然沒找到,便繞到了後廚。
陳惠端著一盆刷鍋的熱水正往溝裏倒,瞧著許三春來了,急忙想要避開。
許三春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陳惠無奈:“沒有沒有,你想多了。”
“你瞧著啞娘了嗎?我怎麼找不到她。”按理,多了陳虎這個短工,啞娘的活計已經減輕了許多,不至於忙到吃飯都還沒回屋才是。
她和啞娘兩人雖然名為親戚,卻和奴仆一樣住在一間土牆偏房裏。吃飯,許家一向是不叫她們的,都是到廚房裏端了飯自己回屋吃。
陳惠左右看看,沒看見人才悄俏在許三春耳邊道:“你去豬圈看看,千萬別是我的。”
豬圈?
許三春心頭一抖,拔腿就走。
田台鄉土地極為貧瘠,人們種地隻是為了一點口糧,和能吃一些時令蔬菜。大多數的糧食,還都是從外麵運來。
許金水有在鹽場這份工錢,又能借用職務之便撈些油水,許家就沒有種地。不過,為了不讓啞娘母女這兩個免費的勞力荒廢著,每年都會養豬。
汪氏嫌豬圈太臭,便修得離主屋很遠,得走上好幾分鍾。
許三春到了豬圈時,看見啞娘麵色發白地依在欄杆上搖搖欲墜,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流淌而下。在她腳邊,放著一把掃帚。
“啞娘!”
許三春心頭大急,奔到她身邊將她扶住,“啞娘您沒事吧!”她咬住嘴唇,幾乎要哭了起來。
啞娘,是她來到大商朝後,唯一的心靈支柱。
別看許三春信心滿滿,如果啞娘有個什麼萬一,她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別哭。”啞娘的麵容上浮起一個虛弱的微笑安撫著她。
看著勞累成這樣卻仍然不想讓自己擔心的啞娘,許三春眼裏騰起怒火:“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實在是太過分了。收豬糞的人就會掃豬圈,幹嘛要來為難你?”
好個許蘭!
答應得她好好的,轉眼就反悔。她今一定要讓許家人知道厲害,再不敢隨意欺辱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