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媽、彬蔚還有蘇文。
媽見到我醒過來了,終於舒心的歎了口氣,她說,這傻丫頭終於醒過來了。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暈過去的時候都在笑!
蘇文也在一旁幸災樂禍,他說,哎呀。莫不是彬曉小朋友遇到什麼春天了?哈哈哈……
隻有彬蔚沒有說話。
我雖然沒有聽懂蘇文說的“春天”是什麼意思,可是既然這話是從蘇文嘴巴裏麵出來的,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於是,剛剛醒來的我,就滿屋子的追著蘇文跑,我大喊,蘇文,你有種的就別跑。讓我彬曉把你打得找不著你茅坑在哪!
蘇文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更痞,他笑,啊喲,彬曉我沒種,所以我得跑啊。不然我要是有種了,茅坑不就飛了?他可是我愛人。
我們魏家坪的孩子就這樣,說話沒個樣子,像我,就真如彬蔚說得,都不知羞。
而臉皮薄的彬蔚早已有兩團紅雲飄上了臉頰。
媽笑著看著我們追逐打鬧,然後拍拍彬蔚的背,她說,這倆孩子總這樣。彬蔚你別太往心裏去。
彬蔚的手裏緊緊地攥著那朵小黃花,看著彬曉和蘇文兩人追奔打鬧的高興樣子,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怎麼不舒服,他也不知道。
像是東西被人搶了……
可他的手緊了緊,最終又鬆開。
他緩緩的將那朵小黃花用兩張薄薄的塑料紙夾緊,在粘合,就成了一個書簽。
很淡雅……
他曾經聽媽媽說過,如果用這種方法保存植物,植物會化作標本,保存很久很久。
保存很久很久。
沒人注意到他笑了。
那笑容好像可以溫暖兩月的冰,使之溶化,與水長存。
彬蔚是被一種從未有過的癢癢的感覺給弄醒的。
睜開朦朧的雙眼,就撞見彬曉一臉怪笑的看著他,像是一隻得逞的小貓向自己炫耀他的戰果。
彬蔚有些不明所以的打量她,突然見著彬曉的手裏攥著一棵小小的草芽。
就是那個東西讓自己被弄醒的吧。
彬蔚也不惱,他反而稚氣的看著彬曉,他說,彬曉,你幹嘛呀。我正睡覺呢。
我見彬蔚一臉的不高興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我說,哥啊。你別一天到晚都睡著啊。我也是在盡著我作為人妹應當的責任。哥,你也別怪我,當然,你也別太感激我。
說完,我便哈哈哈的捂嘴笑著跑了,留下彬蔚意猶未盡的睡意。
跑出屋外的我,踢著小石子,想著怎麼對付蘇文他們那幫混蛋的對策。
蘇文他們那幫混蛋在小崗山那邊鬥蛐蛐,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莫名其妙的跑過去觀戰,又莫名其妙的跑過去說什麼誰誰誰太弱了!
所以很不幸的,何滿厚最先挑起,他說,彬曉!既然你那麼本事,說我們個個都不行。那你就露兩手給我們看看啊!
其他一起鬥蛐蛐的一聽這話,也開始眾眾起哄。
沒辦法,我隻好接下這樁我根本就不會的買賣。
當然,他們一定是看準了我肯定不會鬥蛐蛐,所以還下了注。
蘇文當時特別奸詐的笑著,他說,彬曉。光是鬥蛐蛐比輸贏不好玩。還是玩點實際性的東西。這樣吧。誰輸了,那輸的人要請贏得人一年份的糖果。
一年份的糖果啊……
不得不說,我真的狠狠地猶豫了一下。
因為我們家的經濟狀況跟蘇文他們家是真的不能比的。雖然我們都生在魏家坪。
一年份的糖果,那對於我們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可偏偏這時,有個多嘴多舌的家夥蹦出來指著猶豫不決的我,他說,彬曉!你肯定不敢了!你不敢就直說!隻要大聲的對我們老大蘇文說三聲對不起,我錯了。就行了。
因為這個多嘴多舌的人,其他男生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看多了彬蔚斯斯文文的笑容,現在突然覺得這些男生的笑聲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我不服輸,所以就不知死活的“應戰”。也就造成了這樣的局麵。
本來想找彬蔚幫忙的,可是見他睡覺,竟也覺得不好意思打擾了起來。
我敲著腦袋,想不出半個對策。一年份的糖果啊,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抽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