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雲輕絮抬眼,微微哽咽,一雙眼眸似子夜星辰,朦朧卻堅定,閃爍著水光。
“嗬嗬,不說了。這些事情再也不會發生。”雲父眼色一黯,抬頭看看向幽幽的漆黑夜空,眼中的複雜,像是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到達莫名的遠方。沉默一會,再次低下頭,雲天(雲父)又恢複了那讓人安心的慈父神情。伸手摸摸雲輕絮的腦袋,低低道:“走吧,房子沒了,找個住處吧。來,拿好畫像。”將畫軸遞給雲輕絮,拉起他的手,離去。雲輕絮感受著父親的寬厚大手帶給他的放鬆,一手攥著畫軸和火陵果,一雙眼睛不再朦朧,清明無比,透出耀眼卻不刺目的波光。
父子兩走到一片樹林,穿過樹林,便是村民的聚集地,當初他們為了清淨,便選了在樹林後搭了房子。
樹葉沙沙作響,淡淡的月光透過葉間的縫隙散落在地上,靜謐,寧靜致遠,讓人不由自主的鬆卸下防備。突然間,雲輕絮手中攥的火陵果,開始閃爍起微亮的紅光,一明一暗,在這裏尤為顯眼,父子二人發現了異狀,停下腳步,緊緊地盯著火陵果。雲輕絮鬆開了父親的手,將火陵果拿到另一隻手裏,舉高,此時的他好像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月光下的火陵果完美的將淡白色的月光和本身的紅光融合在一起,火陵果果實中似活物的火苗,火光周圍好似籠了一層薄紗,跳動著,帶著雲輕絮眼中奇異卻明亮的波光一起跳動著。雲天感到雲輕絮並沒有任何危險,暗自將懸著的心放下。在他的角度看來,雲輕絮、火陵果、月亮成了一條直線,月光通過火陵果完美融合成帶著微紅的光線,直射進雲輕絮的眼裏。反觀雲輕絮的眼眸,不再有亮光,卻又不顯無神,在墨色的掩蓋下紅色的波光流轉,攝盡凡人心魂,比月亮更加耀眼。一刻鍾過去,雲輕絮並沒有醒來,但月光卻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一束直接射進他的眼中,而是逐漸的渙散,變得飄渺,從眼睛擴散至全身,發絲無風自動,原本在發絲周圍淡淡的黑色霧氣變得紅白交替,全身籠罩在淡淡的月光下,臉上的柔和,讓雲輕絮看起來像山林間的精靈。
雲父看到這個場景,微微詫異,眼中閃過一抹釋然,隨即又升起了一絲掙紮,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雲輕絮,好像又透過他看向了遠處,一臉的柔和與懷念。
正當雲父出神之際,一道白光極速閃過,順著月光沒入雲輕絮的眼裏。雲父立刻回神,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而同一時刻,雲輕絮感到自己的腦海裏多了一個白色的毛球。
不由得驚叫出聲:“你怎麼在這?!”這便是家裏床邊的白色毛球。當時父親因為綺力剛剛恢複,所發出的氣浪無法控製,家中一切事物毀於一旦,連娘的畫像也是千鈞一發搶救下來的,不知它是如何逃出的?
白色的毛球往地上一滾,來到雲輕絮跟前,咬著他的褲腳輕扯,雲輕絮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完完全全的處在一個陌生的空間,蹲下身子,摸摸小毛球的皮毛,如絲般的柔順,瞬間讓雲輕絮的心被輕輕觸動。這時,從小白球的額頭上浮出了一個圖騰,優雅,神密,複雜的紋路纏繞著,隱約看出是一個豎眼的形狀,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的光芒流轉,每種顏色都透著虛無的氣息,看得並不分明,唯獨紅色,鮮豔欲滴,中間的一簇火苗輕躥,與其他顏色涇渭分明,雖有著虛無的氣息,但很容易被忽略,因為那股仿佛荒蠻古獸般的灼熱氣息,讓人心悸不已。
七彩圖騰緩緩飄浮,落在雲輕絮的左眼上,頓時,雲輕絮周身的溫度急速升高,那股灼人的氣息壓製不住地外溢,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透著潮紅。
“啊······”一聲長嘯,帶著氣浪向外翻湧,陡然,長嘯聲止,七彩圖騰頓時收斂光華,沒入雲輕絮的眼中,雲輕絮的眼閃著七色的光彩,最後被紅光覆蓋,瞳孔一縮,原本漆黑的瞳孔瞬間變成赤紅,透著凶狠,卻又散著溫柔,極為矛盾。下一秒,瞳孔又恢複原狀,漆黑如墨。帶著周圍的溫度也瞬間恢複正常。
“主人······”一聲猶如呢喃的嬌軟聲音撞入雲輕絮的腦中,也撞入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