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月光普照,漆黑的大地鋪撒著一層銀色光暈,茂密的木林裏,油綠的青木,滿枝淡雅花朵。一條長長林道蜿蜒縱深一百來裏,一間木製樓宇,安詳立於淡淡薄霧中。這正是赤炎閣,赤炎閣裝飾平庸,遠遠望去如一普通樓宇,待走近而觀,見建築上雕梁畫棟,樓宇木材深紅如火,莊嚴威武,令人肅穆。

一間房內,萇修拿著沾濕的綢巾擦拭著平淡的身子,一個英威漢子做著照料之事,顯得別扭之極。平淡醒轉過來,微微睜開眼來,見自己全身隻剩底褲,又驚又羞,急忙起身推開萇修,怒道:“好不要臉,一個大男人去拖另一個大男人的衣服。”平淡突然一推,萇修先是欣喜,等聽平淡之言後,臉色大變,轉喜為怒,牽起平淡鼻子罵道:“好小子,當我是什麼人了,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起,你已是我奉天火門門主萇修嫡傳大弟子,師父隻不過見你身上渾身汙垢,便幫你擦拭潔淨,誰知你不知好歹,盡罵我如此難堪,我非得好好治治你不可。”平淡被捏住鼻子,氣孔被封,說話低沉模糊:“你,你姥姥的,要讓我這風流倜儻,骨骼精奇的天下第一武學奇才叫你師父,我呸,還不如我教你呢,嗯,嗯我先教你蛤蟆打滾氏,再教你個鯉魚上灘,翻白肚。嗬嗬以你資質準保你一學便會。”萇修怒色更濃,說道:“混小子,便不識好歹,你不學就不學,誰稀罕收你這滿口粗言爛語,不識好歹的孩子偽徒。”說罷手一擺,鬆去平淡鼻子,轉首欲要離去,但心中不忍,停下腳步,長歎一聲,麵向平淡,心平氣和續道:“這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不過我已在眾師叔麵前收你為徒,無論你答應與否,你都是我火門弟子,你好好休息吧。”萇修說完,平淡破口大罵,但萇修似諾不聞一般,關門離去。

昭陽普照,林中陽光充溢,強勢的光線透過枝葉,林中顯得光亮明淨。火紅的朱漆在光線照耀下,顯得莊嚴素淨。“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倔強,入我奉天派內,是多少江湖之士夢寐以求之事,你盡不知好歹,氣煞人也。”突然,一個洪亮聲音打破了樹林中寧靜,來源處便是正滿臉怒容的萇修。

“氣煞死你,又與我五關,不管你是氣死,餓死,撞死,總之不管你是什麼死法,我可管不著。那在下告辭了,前輩不必相送。”平淡說完,便掉頭向林外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身子輕飄,腳尖離開地表數寸,心中又驚又怒,轉首罵道:“放下老子,大人欺負小,小後輩,好不要臉。”孩子未說出口,猛然間覺得自己如此說來豈不讓人小看了自己,於是轉語言它。

萇修將平淡提領離地,懸於眼前,說道:“今天這徒弟,你不當也得當。”平淡雙手叉腰,碷地道:“不當就是不當。”萇修怒上心頭,心中迫切期盼等平淡學了火門神功,說不定可鎮住體內的黑韻玉,也說不定可將黑韻玉逼出體外。但平淡執傲頑固,渾然不知自己的一片好意。正想怒罵之時,思緒一閃,臉色漸漸平和下來,柔聲說道:“難道你就不想替你的大哥報仇嗎?”平淡身體一顫,心中怒意,悲愁猛然交集一起,苦楚之味難於言表。萇修見狀,心中一喜,臉上依舊平和,繼續說道:“你認為你可以殺了那日林中的黑衣人嗎?我看你還是找個之類的黑暗角落躲了一輩子好了,免得讓人知道你為了無謂的傲氣,不為自己兄長報仇,令人瞧不起的很。”萇修一語未完,平淡雙膝觸地,向萇修跪拜下去,眼中淚水翻滾,強忍止住。萇修一驚,知他已願意拜自己為師,可心中一疼,自責不已。他轉身背向平淡,說道:“等會來清火廳。”一語雖短,卻關懷流露,然而平淡卻聽不出來。

大廳內,萇修負手站於一座碩大的紅色巨石前,見平淡進來,說道:“過來拜見火門聖石。”平淡撅起嘴,不做聲緩緩來到巨石旁,雙膝彎曲,拜跪下來。接著萇修厲聲道:“我說一句,你記一句,心中要誠心誠意,不可有半毫不敬之念,明白嗎!”平淡大聲應道:“是!”萇修續道:“承天恩澤萬物,萬物滋生奉天,道應天而生,魔應天而滅。奉天主旨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以除魔滅妖為宗旨。明白?”萇修見平淡神情懶散,不以為然,心中頓時氣惱。不禁喝問道。平淡一驚,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平淡無賴本色,他早已見識,也就不與他計較,續道:“奉天創派以來已有兩百餘年,可謂曆史悠久,源遠流長。奉天一派共分為五門,分別為坤生門,以晏靖師叔為首,而他也是本派掌門;青木門,以曉秦長師叔為首。金門,以光遊子師叔為首;幽水門,以柏孤雁師叔為首。至於我,赤炎門門主。這些祖師叔改日再讓你一一去拜見,今日,你入了我火門門內,本門也沒有過多的戒律,但有一條尤其重要;激流勇進,永不退縮。這八字你要時時刻刻謹記於心,可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