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過分樂觀的話,世界學術史上有許多事實可以使我說這樣大膽的預言。
在我出世的那一年(1891年),羅氏基金會決定捐出二千萬美金來創辦芝加哥大學。第一任校長哈珀爾(W.R.Harper)擔任籌備的事,他周遊全國,用當時空前的待遇(年俸7500元)選聘第一流人物做各院係的主任教授,美國沒有的,他到英國乃至整個歐洲去挑。一年之後,人才齊備了,設備夠用了,開學之日,芝加哥大學就被公認為第一流大學。一個私家基金會能做到的事,一個堂堂的國家當然更容易做得到。
更數上去十多年,1876年,吉爾曼校長(D.C.Gilman)創立霍普金斯大學,專力提倡研究院的工作。那時候美國的大學還都隻有大學本科的教育。耶魯大學的研究院成立於1871年,哈佛大學的研究院成立於1872年,吉爾曼在霍普金斯大學才創立了專辦研究院的新式大學,打開了“大學是研究院”的新風氣。當時霍普金斯大學的人才盛極一時,哲學家如杜威,如羅以斯(Royce),經濟學家如伊黎(Ely),政治學家如威爾遜總統,都是霍鏗斯大學研究院出來的博士。在醫學方麵,當霍普金斯大學開辦時(1876年),美國全國還沒有一個醫學院是有研究實驗室的設備的!吉爾曼校長選聘了幾個有研究成績的青年醫學家,如奧斯勒(Osler)、韋爾渠(Wellch)諸人,創立了第一個注重研究提倡實驗的醫學院,就奠定了美國新醫學的基礎。所以美國史家都承認美國學術獨立的風氣是從吉爾曼校長創立大學研究院開始的。一個私人能倡導的風氣,一個堂堂的國家當然更容易做得到。
所以我深信,用國家的大力來造成五個十個第一流大學,一定可以在短期間內做到學術獨立的地位。我深信,隻有這樣集中人才,集中設備,隻有這一個方法可以使我們這個國家走上學術獨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