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後跟夏長安通電話。
“記住,不要聖母,不要以為和善就能跟他們打成一片。你越是軟弱,他們便越會變本加厲,要學會樹威立信。明天不要緊張,保持冷靜……”
他在電話那頭叮囑著,我在這邊狠狠地點頭。
對了,現在的他就職於本市最大一家律師事務所,由於表現出色並且贏了一個極為棘手的案子,剛畢業一年多的他便已成為a市小有名氣的律師。
我與夏長安分隔在偌大城市的兩端,再加上他平時工作繁忙,最近的一個月來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通過電話互訴衷情。
哦,忘了說,現在的長安是我的正牌男友。嗬嗬。這是一個典型的守得雲開見月明、白馬王子最終跟灰姑娘在一起的故事。
“喂,你在聽嗎?”
“在,在聽呢。”我收起將要笑咧開的嘴,忙不迭地回答道。
“唉……”他在電話那頭歎口氣:“你說,我怎麼會喜歡上你的?”
他的這句話,讓我剛收起來的唇角又大大的扯開了。
既是甜蜜,又是心動。
嬌嗔道:“怎麼,你想收回麼?我可不許,我們要長長久久一輩子的。”
“從未想過要收回。我夏長安做的決定,從不後悔。”
他的語氣堅定,我的心便直如風箏般飛向了高遠的天空,飄飄然、飄飄然。
掛上電話,想著他剛才的話,嘴角便更是笑得停不下來!
想起高中畢業時全班同學最後的那次告別聚餐。許是那夜的月色太過美好?許是我哭得太過傷心欲絕?抑或,他喝了點酒,有些微醺。總之,一切都顯得那般虛幻,美好得不真實。
我哭得雙眼腫似核桃,什麼都沒說,卻隻是死死地拽著他的衣角毫不鬆手。他的眼神有稍微的迷離,看了我一會,抬手揉揉我的頭頂,輕聲道:“傻米菲,我在g大等你。”(米菲是我的小名,少有人知,小時候跟人通信時用過一段時間做簽名,有次順手簽了出來,沒想到他便記住了。)
這樣的動力對我來說可想而知。於是我義無反顧地投入了補習的大軍,去了附近縣裏一所以嚴厲著稱、全封閉寄宿製的高中補習一年。補習的一年中發狠了一般啃書,曾經一度累得在教室裏暈倒被送去輸液,一邊輸液一邊還在背著英語單詞。
就這樣,我總算考入了他所在的名校g大,與他呼吸著同一片校園裏的空氣。
入學的那天晚上,我約他在g大著名的情人坡見麵。整整一年了,我與他首次麵對麵而站,我緊張得全身都在抑製不住的顫抖,額邊的發絲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皮膚上。這該死的夏日夜晚!似乎連空氣中的氧氣都被高溫所蒸發,憋悶得我幾乎窒息!
他仍舊是帥氣挺拔的樣子,一身休閑打扮,白色的棉質襯衫,簡單到極致卻也將他的英挺勾勒到了極致!
艱難張口。
“我……我……我……”
他卻有些不滿地微皺眉看我一眼,淡淡道:“終於到了。你可真慢,我幾乎就要等不下去了。”微微一頓,“不過好在你耐力驚人,沒有中途放棄。”
“我……我不會……放棄的……”我深吸口氣,終於能勉強講出一句完整話。
他借著銀白月光看著我,向我伸出手。我以為他會像高中時一樣,揉揉我的頭頂。以前的我是一頭烏黑長發,那時的他最喜歡揉我的頭頂。高中時我心裏雖明白這隻是他習慣性的一個動作,根本不代表任何意義,但是每次他做這個動作,都會在我的心底撩起一陣強烈的悸動!不過這次,他的指尖剛觸到我的發絲便停了下來。
我的心底一陣失望。因為覺得打理起來太浪費時間,補習的時候我一咬牙便將一頭齊腰烏發給剪短了,他不會因此便不再揉我的頭頂了吧?
我在心裏忐忑著,他的指尖已經輕掃過我的臉頰,然後將我耳邊的幾縷碎發撩到耳後,皺眉道:“這是什麼鬼發型?像被狗啃過一樣。”
“呃……”
我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