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試探著就會開一些曖昧的玩笑,林安不在意的,不是我鄙薄自己的魅力,隻是她並不會因為我是有錢的少爺就立刻為這樣的玩笑樂的心裏開花,她一直很淡然,偶爾人前露出點懊惱的神色,本性裏估計卻是對這樣的玩笑也一笑而過的,是的,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和我牽扯上什麼關係,盡管被人都趨之若鶩。
相對的,我說過,她還沒有引起我的興趣到去深交的地步,我似乎也沒有能夠引起她的視線注目的地步。
倒有點勢均力敵的感覺了。
像是一個對手一個假想敵,她的隨性和恣意讓人更是恨的心裏癢癢,越是想去窺視。
知己知彼。有時候想想,這真是近乎於一種變態的執著了。
於是邀請她住進別墅裏,倒沒有什麼金屋藏嬌的意思,我並不住在那裏,也算是幫助了。
本以為她不會接受的,她一直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很獨立,也很特別。
沒料到一句戲言,她竟然如“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那樣激動地抓著我的衣袖有點手舞足蹈了,“恩,我最喜歡別墅了~啊,有生之年也要住一回啊~那就是言情小說裏姑娘們的待遇,想不到我也有這樣的機會,啊,來碗內牛滿麵!江同誌,你真是個好同誌,我將來飛黃騰達了一定不會忘了你的恩德,我會給你付房租的!!給你簽名!”
她是個獨立的女孩,但不是迂腐,對於別人的好意和幫助都會好好接受,也會好好銘記。我知道她對Brent就是極其維護的,還有一個好朋友叫佳菜的也是常常不離嘴邊的。
這樣的性格真是奇怪的可以,清高裏麵又有世俗味。
以為她不想結交我,不屑於我們這樣階層的幫助的時候,她一副見錢眼開的財迷樣;以為她會利用和我的相識打進華星好出頭的時候,卻是旁敲側擊她都巋然不動,懶得動手腳。
但一直能記得那些幫助過她的人,而且大多是來了華星以後遇到的人,並沒有提起過過去年月裏的朋友。
有時候調侃她,難道你隻有這幾個可以說了麼,你從小學到高中以至後來的年歲中難道就隻有這些人可以感激?
這麼問的時候她卻是沉默,垂下眼睛,睫毛顫動,讓人有種她在哭泣的錯覺,這樣堅強的姑娘。
然後就是突然抬起頭來朝我微笑,“其他人要感謝的太多了,排名不分先後,但都在我的腦子裏,是加密文件。”
那一刻她其實笑得很僵硬,像在拚命抑製什麼。我突然對她的過去產生了興趣,調查的結果是讓人錯愕的,林安的前半生和她現在這樣開朗嬉皮的狀態完全不相符合,真的難以想象在那樣陰鬱的環境下能成長出這樣的孩子,無憂無慮又跳動活潑,內心有小小的野心又有小小的怠惰,理智又感性。
就像是水,一邊流淌一邊凍結。絕對的不真實,像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生介於外力被強行拚接起來,不和諧。
這個女孩很有神秘感,明明為人是坦蕩的,但卻很原則地對自己的過去閉口不談。她對我的過去,現在,未來都沒有任何逾越的想要了解的動向,對等的,我也沒有資格去過問她的過往。
但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想要去窺探。這樣矛盾感十足的存在,質樸的天然又有點狡黠。
送上來的報告倒是讓我吃了一驚,總覺得不對,這樣的家庭裏出不了這樣的女孩,她分明是童年無憂無慮過來的。
她在說謊,這是我的第一感覺,這樣的女孩,在見她所謂的家人時根本來一點波瀾都沒有,不是人之常情了。
再接下去卻是更讓我覺得奇異。
公司上層這邊收到了林宛如的信,我截獲了。
關於林安的。
林宛如在信裏一口咬定林安根本不是她的姐姐。
真正的林安她也不知道哪裏去了,但她相信現在這個不是,十餘年的相處,不會一夕之間顛覆了性格,明明以前那麼懦弱的人,現在學會了反抗,堅定了立場,這樣的落差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林宛如前幾天才在炒作的事裏被華星警告過,估計也是抑鬱難平,但言辭之間確實也有一定的信服力,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竟然還附上了所謂的證據,是一些林安小時候的事情,以及整個家庭的信息,林宛如的信裏寫得言之鑿鑿,“你們可以去核對她的說法,要是這些問題她回答的出來我就立刻離開華星,主動向媒體道歉,我冤枉了林安!”
我拿出來一看,都是一些生平的小事,很私密的事情,但確實是個人自己都能記住的事。
其中有一條我倒是記得很快,林安有慢性腸胃炎,吃冷飲會吐,而且以前為了保持身材是從來忌口的。
我覺得我這樣做很下作,但是還是終於忍不住去試探了。
林宛如寫得很清楚,沒有人願意冒著被人當做封建迷信殘餘的危險還要寫這樣一封信的。
她也是願意放棄一切一樣在賭博,林安不是林安了。
那她又是誰。
我也想知道。
於是故意地請她去是哈根達斯,故意點了一堆的冷飲,果然,她竟然根本不推辭,又是兩眼放光,狂吃一通,旁敲側擊了她幾個關於林家的問題,她也是一問三不知,果然有問題。
讓我真的不得不考慮一種可能。
這個真的不是原來的林安,雖然現在是鮮活的生命,但是內在的靈魂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