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線最北邊叫做漠河,夜色之中,空蒼茫無比,又有幾道光在最北方閃動。 WwWCOM寒風從四風八方吹來。我從沒想過會從雲南繞上半個中國,最終到達了漠河。而且是一年之中最為寒冷的季節。
暖風令人沉醉,寒風卻使人無比地清醒。每一走一步,我都更了解生命,了解人生。阿木道:“我曾經聽主人過,站在一個地方,四麵八方都是南方。我想應該就是最北方吧。還聽主人過,在那附近有一種光,很好看。”
我笑了起來:“阿木,你的是極光。是北極圈附近獨有的一種光芒。不過在這裏看不到,而且現在是除夕之夜。馬上就是春了,已經錯過欣賞極光的時間了。”
阿木道:“我還想咱們走出國境,往最北的地方走去,或許可以看到主人口中的極光。看來,要錯過那美景。真是可惜。”
人這一輩子,不知道會錯過多少美景呢。
“依我看,這裏的夜色,就很不錯。氣溫已經這麼低了,再往北走,你都要凍住了。到這裏就夠了。咱們的國家任何一個對我們來都屬於南方了。”我安慰阿木。
不知為何,完這話的時候。我開始無比地懷念遠在長江以南的湖南茶花峒,以及我那個遙遠而陌生的故鄉鎮。我要死了,最後會回到哪裏去呢,是茶花峒還是故鄉鎮呢?又或許是身異處,死在其他的地方,成為在外的孤魂野鬼呢。
想那麼幹什麼啊,男兒大丈夫,本就是烈火風雲一般,死後葬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要緊的呢。我深吸一口氣,對著夜色長嘯一聲:“我麻烈雲自雲南轉走各地,一路向北,到達國境最北的地方。今日折返,人生豪邁,不枉此行!”
這一聲長嘯之後,我直覺胸口鬱氣傾瀉而出,整個人感覺無比地暢快。我道:“阿木,唐代詩人筆下有不少風雪的詩句,向來當年的邊塞詩人把一身豪情都寄托在風雪之中吧。我雖然比不上他們,也不應該鬱鬱寡歡吧。”
阿木道:“蕭寒,是這個道理。雖然我會想起主人,想起還是會悲傷。但我知道我應該好好地向前看。過去的日子已經過去,咱們都要向前看。”
我點點頭,和阿木從邊境線返回來,回到了鎮子上。此刻已是夜班子時,舊年逝去,新年來臨。漠河邊上的鎮飛起了不少耀眼的煙花,整個鎮子鞭炮聲開始不斷地響起。狗吠聲也交錯地想起來。
煙花綻放如此地美麗,我和阿木也迎來新的一年。阿木笑道:“蕭寒,新年快樂啊。”我也道:“阿木,新年快樂。”我們返回落腳的酒店,我打開了酒瓶子,借此囑咐自己新年快樂,歡度屬於自己的新年。
這一夜我喝了很多酒,又想起了陳思,隻是這次想起,並無多少苦楚,都是美好的回憶。我想,這些美好的回憶。足夠支撐我走下去吧,使得人生不至於那麼地苦楚。
次日一早,我便早早醒了過來。阿木一夜沒有睡,就坐在床邊,一直看著遙遠的北方。我想,白袍人的足跡應該到過最遙遠的北方吧,阿木呆呆地看著遠方,隻是想念他的主人而已。
我道:“阿木,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吧,咱們接著往內蒙古大草原那邊去。很快就會春暖花開的,我想去大草原上騎馬。在青翠的大草原上騎馬。”
阿木收回目光:“好,咱們一起去。”
大年初一的鎮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孩子穿著新衣服歡快地跑動,跟著大人身後,偶爾會有鞭炮和竄猴飛上了,嘭地一聲炸開。我和阿木進入內蒙境內,氣漸暖。不過北方的春似乎比南方也晚很多。
進入三月的時候,草原上還是白茫茫一片,還有厚厚的積雪,遲遲都沒有融化,呼倫貝爾依舊大雪紛飛,絲毫沒有青草轉綠的跡象。大興安嶺上更是白茫茫一片。
阿木道:“蕭寒,看起來要騎馬要等以後了啊。北方的冬太過漫長,等下次夏再來吧。”公不作美,也隻能這樣子了。
我花了幾個月,橫穿了整個內蒙,經由內蒙進入新疆境內,進入新疆後,迎來最為炎熱的夏。早就聽過山美麗,便去山上看一眼。
山和祁連山脈上有神奇的冰蠶。當初陳眉龍就有一隻療傷的千年冰蠶。我在山上找了許久,卻沒有遇到千年冰蠶。想來冰蠶珍貴,是少有的靈物。要想找到這冰蠶,除了艱難尋找之外,還是要看緣分的。
估計著冰蠶和四眼蟾蜍一樣,也是需要機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