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到玉瀾堂,見定如正彎著腰,使著勁,將屋中的熏爐往外麵端。皇上下意識幾步過去,彎腰就幫著提:“你怎麼自己再弄,不能叫小太監來端嗎?!”
皇上語氣不悅,滿是心疼。
寇公公忙衝過去,幫定如一同端住:“萬歲爺,這東西髒,您可不能動啊!”他也是急得忘了情況,話說出口,反而惹的皇上更加生氣:“這東西髒,朕端不得,定如就端得?!”
寇公公一咬牙,連忙從定如手中接過端盆,灰溜溜說道:“老奴該死,是老奴說錯話了!那個……定如,趕緊迎皇上進屋歇息!”
定如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穿著件杏色的袍子,怯怯站在廊下,臉頰也被凍的紅撲撲的。皇上一下子想起昨夜纏綿時,她異樣的鮮豔紅潤,心中不禁又生出悸動,便偷偷在箭袖下拉住她的手,輕聲道:“走,咱們進去!”
此時寇公公已經轉過身,他端著炭盆慢慢往外挪,直到聽見玉瀾堂的門關上,才長長舒了口氣。皇上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他一邊想,一邊挑了挑眉毛。也是,這麼多年形隻影單,摟著被子睡覺,皇上也是個個男人,怎能不覺得寂寞,現在遇到了這麼個柔情似水的妙人兒,兩人又有了肌膚之親,現在肯定是……按捺不住、火急火燎啊!
想到這兒,寇公公笑了出來。此時,載灃貝勒從院門進來,見寇公公咧嘴傻笑,好奇問道:“這大早的,寇公公春風得意,可是有什麼喜事啊?”
寇公公嚇了一跳,手中抱著的炭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他嚇得臉色青灰,但還是極力忍住,趕緊行禮:“見過貝勒爺,給您請安了!”
載濤對他向來客氣,一邊笑道:“起吧”,一邊從袖筒中拿出一袋銀子扔給寇公公:“過年了,買點酒煙享受吧!”
寇公公殷勤鞠躬道謝:“謝貝勒爺!”
載濤笑著往正堂走,寇公公不知皇上和定如什麼情況,便“突”地挺直身子,大喊一聲道:“濤貝勒爺求見。”
這一聲喊得驚天動地,把載濤竟嚇了一跳,他回頭罵道:“你嚷嚷這麼大聲做什麼?”
“七弟來啦,快進來!”玉瀾堂裏,皇上的聲音親切溫和,中氣十足。
簾子穩穩掀開,載濤大步跨入殿中,他與皇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今年剛滿二十,與皇上一般長臉清秀、俊雅挺拔。今日他穿著窄襟束腰的袍子,外罩修身馬褂,顯得精神極了。
一進屋,載濤立時叩頭行禮:“載濤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
皇上打趣他道:“趕緊起來吧。大正月裏,你行這麼大的禮,朕可沒壓歲錢賞你”。
載濤也高興,嬉笑道:“奴才都沒有進獻,怎麼能要皇上賞賜?”,說著,他從袖中捧出一個黃橙橙的盒子。
定如趕緊走過來,施施然對載濤行了個禮,將盒子接過,雙手捧到皇上麵前。
皇上打開一看,原來是個馬車樣式的八音盒,車中還站著身穿禮服的一男一女,正在翩翩起舞。
以往八音盒都是匣子裏的,不過是麵上有琺琅或是繪畫裝飾,這種造型的還是第一次見。
捧在手裏,皇上眉眼間全是好奇與興奮,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句:“定如,你也快來看看!”
載濤一愣,不由得打量起正站在皇上身邊的宮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