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公公說得咬牙切齒,皇後和瑞嬤嬤卻聽得越來越不是味道。瑞嬤嬤說道:“公公,聽您這麼說,定如倒還成了個本分人!難道我們今日在弘德殿前看到的都是假的?還是大家的眼睛都瞎了?!”
寇公公臉色一沉,幽幽開口:“不瞞娘娘,定如突然有此變化,老奴氣憤之餘,也私下裏查探了一下。她素少在宮中走動,怎麼一出門就遇見大阿哥?!若是有私,他倆也應該找個僻靜地方,怎麼會哪兒顯眼往哪兒呆,站在宮門口拉扯,而且還有一個侍衛跟著!”
一聽這話,瑞嬤嬤臉色青灰,支支吾吾道:“興許他們倆人亟不可待了呢!”
皇後瞪了她一眼,平靜道:“就算是巧合,定如從大阿哥手中拿來手串兒是真吧。”
寇公公麵色不該,語氣低沉:“所以這才是老奴鬥膽請娘娘處置了她的緣由。”
皇後更加疑惑,搖頭道:“公公說得含糊,我聽不明白!”
寇公公道:“老奴查到那手串兒是大阿哥硬塞給定如的,定如不敢要,大阿哥便言語威脅,定如才伸手去取得。不過即便如此,定如失禮在先,死了也不可惜,而且還能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寇公公說得憤然,“殺”啊“死”的讓人聽了膽寒,他繼續說道:“太後素來疼惜大阿哥,以往他捉弄宮人輕薄奴才,太後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大阿哥竟公然欺負到禦前,真是一丁點兒都沒把皇上放在眼裏!而且我看大阿哥對定如很不一般,還對定如說‘若有人欺負她,一定幫她做主出氣’,若是大阿哥知道定如被處置了,壁會惡人先告狀,鬧到太後哪兒去!這正好給了娘娘一個向太後訴說大阿哥的所作所為的時機!到時候,奴才們都給您作證,太後必然不能再輕易容他!”
說完,寇公公直直看向皇後,胸口急劇起伏,仿佛抱著決絕的信念!
大阿哥荒唐放蕩,仗著太後寵愛,在後宮胡作非為,不僅招惹宮女,而且趁著酒醉輕薄年輕的太妃。早就已經惹得眾人不滿,民怨沸騰。寇公公知道後宮裏最痛恨大阿哥的還不是皇上,而是眼前的皇後娘娘,因為大阿哥不僅與皇後宮裏的宮女私通,還當著一群宮監調笑皇後,說‘皇後那麼醜,怪不得皇上不願要她’!
皇後沉默了,要是按照寇公公的說法,這倒是一次極好的機會。因為定如畢竟是禦前的宮女,即便太後不在乎,可還要向朝堂交代。可是……皇後看向寇公公,心裏糟亂一團……處置了定如,大阿哥這邊是解氣了,可皇上的顏麵何存?!萬一皇上不管不顧深究起來,該如何收場!?還有太後最講吉利,大正月裏處置宮人,是不是太觸黴頭?!而且太後真的會為了區區幾個宮女,就記恨大阿哥嗎?!大阿哥可是太後親選的儲君啊!
突然間,皇後眸子一顫:“你說得很是懇切,我也覺得理應如此。可是……”,皇後話鋒一轉:“畢竟設計私情,我還要顧忌皇上和後宮的顏麵!”
說著,皇後看向瑞嬤嬤:“定如跪了多久了?”
“快三個時辰了!”
皇後嘴角揚了揚:“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不想為了一個小小的宮人討不吉利!給她個教訓也就是了,嬤嬤,你去讓她回來吧,不必再跪了!”
寇公公一愣,驚訝詫異道:“娘娘,您……您就這麼饒了她?!”
皇後歎了口氣,瑞嬤嬤也是一臉憤然卻又無奈的表情。
寇公公擰著眉頭,似乎極為憤慨,他想了想,歎聲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定,老奴不便再說什麼。還是讓老奴去叫她回來吧,她畢竟是禦前的人”。
皇後想了想,點頭道:“那就有勞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