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那顆心,已經對墨殷離放下了芥蒂。
可沒想到的是,將她把心交出來了之後,他卻不信任她,如此凜冽,如此的不信任,生生地將她的心擊碎得四分五裂。她冷笑,仿佛要將這絲絲縷縷的月華凝結成片片冰縷,即便他打了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
墨殷離怔住,看到蘇清婉的目光,心下泛起一股冷意,自背部傳自心間,生生地使他僵在原地。
她就那麼與墨殷離麵對麵地站在那裏,希望可以從那張微抿著的薄唇中聽到些什麼,可片刻過去之後,他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蘇清婉不由得咬起下唇,彎起盈臂,抬起水袖,在墨殷離麵前狠狠地擦幹了眼角的淚,和嘴角的血跡。
揚起一抹清麗而諷刺的笑容,她不是那種毫無心智的迂腐女子,不會像其他女子一樣去服軟,去求他、討好他。
轉身離去,沒有任何的留戀。
殊不知,她的心依舊痛著,痛到了她認為,留下才是自取其辱。
收斂起那顆剛剛釋懷,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再次將自己包裹防備起來,不讓自己的真心,再自取其辱地受到任何的打擊和諷刺。她不想如此不堪,更不會卑躬屈膝!
慕容琉楚看著蘇清婉的離開,那一抹清麗的背影,在銀白如紗的月光裏顯得那麼柔弱孤寂,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疼惜。
狠狠地瞪了一眼墨殷離,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衣袖輕滑,露出了半截皓腕。一顆朱砂露出,映入眼瞼,那是守宮砂。
娶了她卻不碰她,是何等的屈辱和委屈,她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淡定,不哭不鬧,驕傲依舊。慕容琉楚的神色頓顯複雜,卻心下萬分欣喜。
蘇清婉在薔薇花蔭處頓住腳步,轉過頭冷冷地看向一臉複雜,溫潤如玉的慕容琉楚,質問道:“二皇子這安得是什麼心?好一個一石二鳥,這下達到目的,也該滿意了吧?你是故意、早有預謀的吧?你成功了,是不是可以早點回你的北楚?”
慕容琉楚眸光一暗,亦是孤寂毅然:“你誤會了,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希望你能銘記在心。我會許你大漠孤煙直,沒有絲毫謊言,更不存在任何計謀,我是認真的,希望你能相信!不管你是不是睿親王妃,這都不是能夠阻礙我喜歡你的理由,希望你不要誤解。”
他目光閃爍,說得極為認真。他麵色焦急,微皺眉頭,緊張萬分。
蘇清婉又何嚐不知道慕容琉楚完全是出於無意的,要怪就怪,恰不逢天時地利人和,要怪就怪墨殷離為何寧可相信所看到的、聽到的,也不肯相信她是清白的,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