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冷笑兩聲,“嗬嗬,還裝?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把陳早鶯帶上來。”
早鶯?帶她過來做什麼?這事怎麼又會牽扯到早鶯身上,難道早鶯是被她連累了?
一個小太監引著早鶯到了梁九功麵前,早鶯蹲下行禮:“見過梁總管。”
梁九功瞅她一眼,一手指著跪在地上的映月,問:“你可識得當下所跪何人?”
早鶯怯怯地看了一眼映月,撇過頭,“奴婢認識,她是乾清宮當差的李映月。她和奴婢是同一年進宮的。”
“好。”梁九功點點頭,“你這位同年好友,怕是記性不怎麼好。那就說一說,你是如何為她偷出二阿哥的箭矢的,把她想一想,她是如何陷害二阿哥的!”
那支箭,是早鶯她偷的?她為什麼沒有告訴她,卻隻是偷偷放進她帳篷內呢?
不對,那支箭,明明是張明德放的啊!
怎麼可能是早鶯呢!她根本就沒有和早鶯提起過這件事!
難道……難道,那支箭根本就是一個計?她從那麼早就被人算計了?
“那日,李映月和四貝勒爺掉落山崖被救之後的幾天,李映月到二阿哥的帳中來找奴婢。說讓奴婢給她偷一支二阿哥的箭矢。奴婢問她做什麼用,她隻說自己身子弱,常能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她還說是二阿哥是除了萬歲爺之外唯一有帝王龍氣的人,二阿哥的東西自然能辟邪,而利箭更是煞氣重的東西,防身辟邪都有奇效。”
早鶯越說頭越低,她不敢看李映月,肩膀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內疚。
“奴婢……奴婢不疑有他,就偷了一支二阿哥的箭矢給她。誰想到她是利用二阿哥的箭矢來對付二阿哥。早知道是這樣,奴婢絕對不會偷給她的!”
她這分明是胡說!“早鶯,你為什麼要胡說!”映月不禁嗬斥早鶯。她從山崖下回到營地之後,隻見過早鶯一次,就是她來她的帳篷探病那一次!
對了!探病!
難道真的是早鶯趁著探病的機會將胤礽的箭矢放進她帳篷的!
還不待早鶯說話,梁九功就斷喝:“掌嘴!”
精奇嬤嬤得令,一個人從映月背後抓住她雙手絞住,另一個拿著戒尺板,“啪”“啪”在她臉上打開。
越痛,她越清醒。她現在隻覺從頭到腳一陣陰冷,臉上的疼,心裏的痛,都透徹心骨,早鶯……她曾經視若姐妹的人,現在卻在陷害她!
早鶯眉頭緊皺,害怕的搖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她說的是實話,她說的是實話……
映月一口血簡直要翻上心頭,失望的盯著陳早鶯: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的嘴角幾板子就被打出血,早鶯根本就不敢看她,隻是越來越往後退,直退到梁九功身後的門板上。
梁九功見她如此害怕,也不再勉強,“先把她帶回去吧,好生看著。”
“是。”小安子得令,將早鶯送回二阿哥胤礽被關押的鹹安宮。
甫一到鹹安宮,一個小太監就從門口迎出來,“陳姑娘回來了,二阿哥剛才還著人找您呢。”
早鶯對小安子施禮,“安公公,勞煩您了,您請回吧。”
小安子見都送到宮門口了,應當無事了,就反身折回去了。
早鶯跟著那個小太監卻並未進鹹安宮,而是沿著宮牆一直走,直走到一處偏僻所在。牆下站著一個人,玉樹臨風,溫潤儒雅。穿著月白色長袍,外麵披著銀鼠皮鬥篷,含笑望著早鶯。
曾經她覺得他的笑,那麼美好,那麼溫暖,他的笑,曾經是她冬日裏最溫暖的陽光,將她的一生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