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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沒有人知道夏雲楓在作決定之前,去到偏院和屋中人說了什麼,隻道他出來後便立刻召集了堂內所有人手,隻布置了一件事:守牢展春堂,無論他在與不在。

蘇挽卿聽說了這話後,瞥了雲倦初一眼:“真像你的口氣。”

雲倦初笑笑:“雲楓是準備自己上山了。”

“他自上他的山,作甚麼跑咱院子外麵誓師?”她轉眸向他。

“咱們院子外頭地方大。”說著,他不由自己也笑了,抬眸望他妻子,“你想得不錯,雲楓他就是來說給我聽的。”

“剛剛跑來嘰嘰咕咕和你說了半晌還沒說夠?還要再這般大聲嚷嚷?”蘇挽卿伸手摸上雲倦初額頭,感覺果然又比方才燙了些,不由喃喃,“吵了你午覺不夠,現在也還不讓人休息……”

雲倦初斜靠在椅上,垂睫看向桌麵上夕陽烙下的窗影,仍隻是笑。

蘇挽卿看了眼暈在窗上的血色,心裏微微一抽。手,離開他額,卻又忽然不知該置於何處,四周的空氣都是涼的,唯一暖的地方卻是……燙的。正躊躇時,卻感溫熱觸及指尖,太熟悉的——是他的手,指尖微溫,掌心卻火熱——直到輕輕的,火熱裹住她的五指,她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已冰冷。

聽見他說:“好了挽卿,現在本就不是休息的時候嘛。”

她反扣住他手:“肯不肯告訴我:你和雲楓到底說什麼了?”

“可以。”他微笑著回答。

“說啊?”

“可以。”他輕笑著又答一遍。

“你?!”她這才反應過來:“你……敢耍我?”

雲倦初有些無辜的抿唇,看她:“我本來就隻說了這兩個字而已。”

蘇挽卿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瞪他一眼:“談了那麼半天,你居然就隻說了兩個字?你……你倒省力!”

省力?大概普天之下也唯有她會這樣說,這樣——能讓輾轉的心淡出蕭索,他低眉望向交扣的手,麵上笑容已暖,聲音卻改不了寒澈:“挽卿,我也上山,你……反對嗎?”

聞言,她苦笑:“你已答應雲楓了?”

“沒有,這不是他提出來的。”雲倦初道,“這是我想的,還沒跟他說。”

你是在先問我?還是在隻等我的同意呢?蘇挽卿臉上是笑的,嘴裏卻一陣陣的發苦:“雲楓他上山幹什麼?”

“義軍要祭奠犧牲弟兄,雲楓要親送楊猛的遺體上山。”

“他怎麼能弄得出來?”一問便反應了過來,她看向他。果然,他垂睫:“他是讓我找李丞相辦。”

她凝了柳眉:“這麼說,他是知道你和李丞相……”

雲倦初點頭。

“那他……?”想到夏雲楓多日來的凝重神色,不由得蘇挽卿不擔心:這個太過聰明的義弟是否誤會了什麼。

“他的要求已不算過分了。”隻聽雲倦初淡淡道,“他最想從牢裏弄出來的……他並沒有開口。”

她聽了,卻半點沒感到那人的懂事,反是更深的擔憂:這兩頭都不肯說,豈不誤會更深?而雲楓那樣的性子也學會了對最在意的事情沉默,究竟是成熟,還是……放棄啊?想看雲倦初,卻先暗自搖了頭:這個才是不問也罷。轉念間,心中已有了計較,她歎了口氣,說道:“你呢?跟著上山是幫他奪位呢?”

雲倦初微笑:“你知道,這個我在行。”

她掐了他掌心一下,咬唇:“提以前那些個幹什麼?”

提這個,是怕知心的你想到更多。未來要麵對的,隻怕不止是“奪位”這一場戰爭吧?戰爭……也許真要親身麵對一場血火殺伐。雲倦初伸手將她攬過,下巴貼著她前額,那清新的甜美的幽香……不敢讓她知道,他幾乎是有些貪婪的在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