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東漢王朝(6)(1 / 3)

當時,官僚與宦官的鬥爭,針鋒相對。如司隸校尉李膺捕殺張朔,就是一例。原來,宦官張讓的弟弟張朔,曾任野王(今河南泌陽縣)令。他貪殘無道,殺害百姓,後來逃回京師,藏在張讓家的合柱中。李膺知道後,便率吏卒破柱,捕獲張朔,交洛陽獄處死。李膺處死宦官黨羽的事件,引起宦官的仇恨。

但是李膺的舉動,卻受到士人的支持。那時候,京師洛陽的太學,有太學生三萬餘人。他們以郭泰、賈彪為首,“品核公卿,裁量執政”(《後漢書,黨錮傳·序》),公開抨擊時政,形成一股“清議”之風。太學成為反對宦官活動的中心。他們擁戴反對宦官的官僚,為之大造輿論。李膺捕殺張朔,太學生譽之為“天下模楷”。這種褒貶議論,產生很大的影響,也受到官僚的支持。宦官對此非常仇視,便尋機進行鎮壓。東漢末的兩次“黨錮”事件,就是在這種情況發生的。

第一次“黨錮”事件,發生在延熹九年(166)。當時,宦官黨羽張成,善於占卜術。他預卜將有大赦,便教唆兒子殺人,被司隸校尉李膺捕殺。於是,宦官指使張成的弟子牢脩上書,誣告李膺“養太學遊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為部黨,誹訕朝廷,疑亂風俗”(同上)。桓帝詔令郡國逮捕“黨人”,被捕的有李膺、杜密和陳寔等200餘人。同時,還派使者四出追捕在逃的“黨人”,或懸賞緝捕。直到第二年,賈彪回到洛陽,請求外戚竇武、尚書霍諝上書申訴,桓帝才下令赦免李膺等人。結果李膺及黨人200餘人,被遣歸鄉裏,禁錮終身不許做官。

但是,官僚反對宦官的鬥爭,並沒有停止。建寧元年(168),桓帝死後,12歲的靈帝繼位,竇太後臨朝聽政,以竇武為大將軍、陳蕃為太傅共輔朝政。陳蕃、竇武起用李膺等人,共參政事。他們計欲誅除宦官,終因機密泄露,宦官曹節、王甫迫使太後交出璽綬,又派人持節收捕竇武。竇武發北軍數千人征討,王甫將虎賁、羽林千餘人對陣。最後,竇武被圍自殺,陳蕃先於竇武遇害。從此宦官氣焰更加囂張,對黨人的鎮壓變本加厲。在這種情況下,第二次的“黨錮”事件,終於發生了。

事情是這樣:宦官侯覽作惡多端,山陽督郵張儉兩次上書告發,但奏章都被扣下,侯覽對此懷恨在心。建寧二年(169),侯覽指使鄉人朱並上書,誣告張儉與同鄉24人結黨謀反。靈帝下令逮捕“黨人”,張儉被迫逃往塞外。宦官曹節借機指使官府奏請將過去的“黨人”李膺、杜密、朱寓、範滂等一起收捕下獄治罪。結果有百餘人死於獄中,其家屬都被流徙邊地。當時在各地收捕的“黨人”,被殺、流徙、監禁的多達六七百人。

熹平元年(172),竇太後死去,有人在朱雀闕上書寫道:“曹節、王甫幽殺太後,常侍侯覽多殺黨人,公卿皆屍祿,無有忠言者”(《後漢書·曹節傳》),揭露宦官統治的黑暗。於是,宦官再次收捕“黨人”,又有太學生1000餘人被捕。熹平五年(176),永昌(郡治今雲南保山東北)太守曹鸞上書為“黨人”申冤,要求赦免他們,卻遭到逮捕並掠殺。於是,宦官又借機讓靈帝下令州郡,凡“黨人”的門生、故吏、父子、兄弟,甚至包括五服之內的親屬,都一律免官禁錮。這次“黨錮”事件,延續十餘年之久,株連甚廣。

東漢末年的“黨錮”事件,是東漢統治階級內部不同政治集團爭權奪利的鬥爭。它反映東漢的政治危機日益加深,並加速了這個王朝的敗亡。

十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黃巾大起義

東漢近200年的曆史,是豪族地主膨脹發展的重要時期。他們對於土地財富的瘋狂掠奪,從東漢建國之初即已開始。自和帝以後,功臣貴勢豪族奪取最高統治權,掠奪更加肆無忌憚。當時由於政局交替頻繁,新上台的每一批貴勢豪族,無一例外都以聚斂土地財富為目的。從竇憲對土地的占有,不放過皇室,到梁冀霸占的家產,集全國一年租稅的一半,就是兩個很有代表性的例子。經過外戚豪族的洗劫之後,到東漢末年,又換來更貪婪的宦官。宦官是後起的勢家,更富於掠奪性。侯覽貪侈奢縱,強奪民宅380餘所,強占土地近120頃,建起第宅16區,是一個典型的暴發戶。那時的統治集團,腐朽殘暴,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漢靈帝的宮女,多達數千人;每日僅衣食一項,花費達百金。為了滿足私欲,漢靈帝公開賣官,而且巧立名目,規定郡國貢獻,要向內署先輸“導行費”。他們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諸郡之寶,天下之繒,司農之藏,太仆之馬,無不集中宮廷供皇室享用,以至“調廣民困”,“奸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