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保羅衰老了。
他經受了種種艱辛,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到什麼時候。
他決定在有生之年再去他的導師死去的地方做一次訪問。
很多人告誡他“去不得”。
這時耶路撒冷的所謂的基督教團體,其實已成為猶太教的一個分支。保羅的名字受到一些人的咒罵,他們是不會原諒這個使徒的,因為他熱愛異教徒。在一個仍然在法利賽派的思想統治下的城市,保羅在希臘的成就似乎不值一提。
保羅自然不相信這一點,但是當他一進聖殿,便被人們認了出來,一群人很快圍了攏來,威脅他要對他施私刑。
幸虧羅馬軍隊出來救了他,把他送到城堡裏。
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理他才好。一開始,他們認為他是一個煽動革命的人,是從埃及到猶大來鬧事的。但是在保羅證明了自己的羅馬公民身份以後,羅馬士兵就急忙向他道歉,把銬在他手上以防萬一的手銬打開。
守衛耶路撒冷的司令官利西亞這時發現,簡直像幾年前的彼拉多一樣,使羅馬當局進退兩難。
他沒有控告保羅的理由,但他卻有維持秩序的責任。
他同意把保羅帶到猶太教公會去,於是耶路撒冷又一次瀕臨爆發內戰的危險。
撒都該派和法利賽派一直都在後悔,因為他們為了殺害共同的敵人耶穌而組成的聯盟搞得太匆忙,以致後來導致了一係列激烈的爭論,這讓耶路撒冷長期處於宗教爭端引發的動蕩中。
可想而知,保羅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受到公正的審判的,因此利西亞機智地把他轉移到城堡去,使他不致遭到暴民的淩辱和迫害。
接著,在還沒有引起公眾太多的注意之前,利西亞又把保羅送到總督所在的該撒裏亞。
保羅在那裏住了兩年多,在這期間,他幾乎是完全自由的。
但是保羅對猶太公會的成員仍在不斷指控他感到厭煩,最後他要求把他送到羅馬去,並允許他向羅馬的皇帝解釋他的事,因為這也是他作為一個羅馬公民所享有的權利。公元60年秋天,他動身趕赴羅馬。
這是一次禍不單行的旅行。
保羅所在的船隊中,這位使徒的船隻失事,觸到了馬耳他島的礁石上。
直到三個月之後,才由另一隻船把保羅一夥帶到意大利。保羅終於在公元61年到達羅馬城。
幸運的是,保羅在這裏享有很大自由。羅馬人的確一點沒有反對他。他們隻是建議他不要到耶路撒冷去,因為那將引起暴動。他們對猶太神學毫無興趣,當然就不會對一個羅馬法庭不認為有罪的人進行審判。
此刻,他不再是對國家安全的一種威脅了,他的行動不受限製,可以行動自由,於是他就充分利用了這個難得的大好機會。
他在一個貧民區租了一間安靜的房間,又開始傳道。
保羅在風燭殘年中表現得英勇無比。他已經是一個年邁的老者,過去二十年來的苦難生涯,幾乎使他精疲力盡。但是坐牢、鞭打、向他扔石頭(他自己的同胞向他扔石頭,有一次,險些使他喪命),以及或在船上、或騎馬、或走路的那些無休止的旅行,那些饑寒交迫的遭遇,比起能有機會親自在這文明世界的首都傳播耶穌的思想,這一切,就算不得什麼了。
他繼續傳教有多久,最後結局如何,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公元64年,爆發了一次瘋狂的反基督教的運動,這次運動很快像野火一樣蔓延開來。尼祿皇帝還鼓勵暴民搶劫和殺害所有信仰新教的人。
保羅很有可能成了這次大屠殺中的殉葬品。
從此,我們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他的名字。但是現代的基督教教會就是體現他的天資與貢獻的一座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