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巔,似乎還殘留著當年有人住過的痕跡,即便是很簡單的擺設,卻依舊能讓人覺得十分溫暖。
有人站在洞口,看著茫茫大雪和那混沌天際,不言不語。
“你真的要讓六界重開?”
“嗯。”
玄小巫的手撫摸過一柄長劍,微微露出了個笑容。
“夏天…”
“你有辦法救他麼?”玄小巫忽然看向他,眼中有著希翼。
“我這輩子是欠了你的嗎?玄小巫?你當我是神不成?”鬼辭憤憤的瞪了她一眼,身子側過,讓從雪地裏奔跑而來的糖糖撲進了玄小巫的懷裏。
“你不是嗎?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就沒覺得你有不會的。”玄小巫摸了摸糖糖的腦袋,微微露出了個笑容。
“夏天他是自殺,本身就沒有求生的意識,他能力也不再你之下,我認為,我救的活?”
心裏咯噔了一下,疼痛的。
沒有求生意識。
他就這樣不清不白的走了,他不是要一統六界嗎?為什麼在她知道一切後沒有選擇血戰一場,而是選擇了死亡。
“算了,算了。”玄小巫搖頭,望去雪山巔峰,一個人影,踉蹌而來。
雪山很陡,她爬的很累,她似乎也看見了前方的洞穴,幾步而來,看見玄小巫和鬼辭後,楞在了那裏。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女子冷的渾身顫抖,眼淚,卻流成了一片。
“我…我在這雪山之下遇見過他。”女子忽然噗通跪在了玄小巫跟前,放聲痛哭,“娘。”
記憶輪回,似乎回到了那個年紀,那個時刻。
“茜茜,別哭。”玄小巫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珠,“一切都過去了,別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似乎隻有這麼一句話,可無論說多少遍,都訴不盡她的內疚。
鳳娘死了,她卻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上前送送她。
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竟然做出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
玄小巫看著她,對夏天又是恨又是不舍。
當初,她就是這樣被逼成了巫神,那麼無奈,那麼不甘心,卻敵不過命運。
可是水茜,她幸運太多了。
她將她抱入懷中,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她說,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很好了。
不要像她一樣,在一條路上,走的太久太遠,早就忘記了,回去的路在哪。
“六界重開,會怎麼樣?”
心情平複之後,水茜安靜的看著玄小巫問道。
“我忽然不想重開六界了。”玄小巫對上鬼辭困惑的眼眸,笑得那麼狡黠。
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後。
“賣糖葫蘆嘍,賣糖葫蘆嘍。”
一個清脆的女聲,快樂的回蕩在一座簡樸卻肅穆的府邸跟前。
“臭丫頭,拿著你的糖葫蘆滾遠點。”
一間屋子裏,驀地傳來一聲怒吼,戀煞盯著鳥窩般的頭發,恨恨的推開窗戶,死死的瞪著在門外晃來晃去的水茜。
“小哥,你都睡了五天了,我是擔心你會睡死過去才好心叫醒你,你竟然還吼我?”水茜瞪圓了眼睛,生氣的將糖葫蘆扔到了戀煞的臉上。
“你叫我起床就起床,你扯什麼糖葫蘆。”戀煞咬牙,捏著糖葫蘆,想扔又沒扔。
“嘖,還舍不得?我娘都跟爹成親一年了,你別做夢了,你就注定一個人活到地老天荒吧。”
冰果。
戳上痛處,戀煞額頭上瀑布汗起,終是將糖葫蘆扔了回去,順帶高大的身影倏地逼近,嚇的水茜轉身就跑。
“噢喲,你跑什麼,你不是挺厲害的麼?有種你別跑。”戀煞揚起笑,緊跟著她不放。
“你算不算個男人呐,一點心事被人說中就翻臉,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放糖糖咬人了。”
趴在一邊曬太陽的糖糖趕緊精神抖擻的變回人形,使勁搖頭,“我現在可是個人,人是有貞操的,不能隨便咬不幹淨的東西。”
戀煞氣結,在水茜的笑聲中跺腳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揚眉吐氣,他要重振雄風。
桃花樹開,芳香滿地,能在這和煦的微風中啜飲,太過不易。
“世人就想過這種神仙般的生活,可又有誰知道神仙背後的血淚史呢?”一男子忍不住感慨,紫衣束發,眉目清秀。
“你這個快活神仙還抱怨挺多,怎麼,好日子過膩歪了不成?”玄小巫一身白衣,靠在同樣白衣翩躚,正在假寐的男子身上,一副慵懶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