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無謹揉了揉心口,深吸一口氣,笑眯眯的看著背在她身後的手:“手裏拿的什麼?”
蕭屏兒扭捏了一下,才將手伸了出來:“針。”
“拿針做什麼?”
“……傾傾說,如果見你快醒了,就用針在你耳後紮一下,讓你繼續睡過去。”
嚴無謹哭笑不得:“這幾天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至少能讓你少受些罪,方大夫也說你內傷未愈,心脈本就虛弱,不節省些體力根本就撐不下去。”蕭屏兒把參湯端到他麵前:“趁你醒著,趕快把這個喝了,省得我灌你。”
嚴無謹一臉苦笑:“原來這幾天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蕭屏兒板下臉:“還不是你自己害的?明明解藥隻有一顆,你居然就那麼輕易讓給別人。”
“呂家對我有恩,快雪與我一起長大,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弟弟。當哥哥的把解藥讓給弟弟,我不後悔。”
幾句話說完,嚴無謹氣息已見沉重,顯然已經快受不住錐心痛楚,蕭屏兒心急,趕忙拿了銀針出來,卻被嚴無謹拉住:“丫頭,不急,陪我說會兒話。”
眼看嚴無謹麵色愈加難看,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蕭屏兒哪裏還聽他的:“不要說那些奇怪的話!大家都在努力,堯莊主正在動用萬劍莊的力量搜集各種奇花異草,傾傾馬上就會配出第二顆解藥,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話。”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嚴無謹的身體因劇烈的痛楚開始不停發抖,蕭屏兒不得不將他抱在懷中,好找準耳後那個穴位:“什麼沒關係!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去關外看雪的,你還記得麼?你答應我的,不準食言!”
“……去關外……看雪麼?”嚴無謹呢喃著,銀針還沒有刺進他的耳後,就已經昏死過去。
這之後嚴無謹一直沒有醒過,身體也一日比一日憔悴虛弱,隻能靠著參湯吊命。傾傾的解藥試了一次又一次,卻終究少了一味,給嚴無謹喝下去隻能起到短暫的作用,過不了兩個時辰錐心的疼痛就又會回來,,縱使在昏迷中也會疼得渾身發抖。那一副雖是解藥,裏麵也包含太多毒物,無異於飲鴆止渴,傾傾斟酌再斟酌,每日隻得一次,能得兩個時辰恢複一點體力,也是好的。
這一日又飄起雪花,蕭屏兒正在煎藥,那個叫木仰天的少年突然出現,騎著快馬直接殺到幹將廳才停下,原來解藥中一直缺少的那味藥材終於在蜀中一片峽穀中找到,隻是尚未成熟不敢采摘,木仰天派人守著,自己快馬趕回通報消息。
眾人聽到消息欣喜不已,傾傾覺得等到那味藥材成熟之後再送回萬劍莊太過耽擱時間,遂請堯莊主備下馬車,幾人帶著嚴無謹一起趕赴蜀中,待到藥材成熟好立即炮製入藥,不然嚴無謹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堯長弓當即應允,著手下立即準備馬車,不多時便已準備妥當。
可是當蕭屏兒回廚房取煎好的藥時卻發現已經被人取走,打聽了一圈,終於從一個劈柴的小童那裏得知,將嚴無謹的藥取走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公子爺,這位公子爺還說自己是莊主的親戚,還說要和嚴公子到後山河邊談些事情。
蕭屏兒心裏“咯噔”一聲,那個人……難道會是快雪?
果然,等她趕到房裏時,嚴無謹已經不見了,修盧劍也不見了,床沿上還放著喝了一半的藥。
“嚴無謹!”
蕭屏兒心中慌亂,腦袋裏嗡嗡作響,快雪,一定是快雪!解藥都已經讓給他了,他還想把嚴無謹怎麼樣?
抽出還放在房間裏的血刀用的劍,蕭屏兒咬牙衝向後山,若是嚴無謹有了三長兩短,她蕭屏兒今天就用這把血刀將快雪劈成兩半!
後山樹林中經鳥紛飛,嚴無謹與快雪已經鬥做一團,紛飛雪花被劍氣震成白霧,圍在二人周圍,蕭屏兒隻看得見一片劍光閃爍,想提劍上去卻發現他們二人劍招太快太密,自己根本插不上,隻能在一旁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