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嗎,哈哈哈哈,沒東西,沒東西你護個雞拔…”那齷齪男子瞪著他護在胸前的包袱,又朝這邊走了兩步,麵色一寒道:“別想耍什麼花樣,臭小子,想畢邪風寨的名字你也聽過。”
邪風寨的名聲杜長空自然是聽過的。
聽師父講,邪風寨是湖之南靠黔嶺的一個邪魔外教,寨主名喚作斑頭豹子俞發,據說修為已經到達歸元境界的邪派成名高手。縱橫黔嶺南北,罕有一合之將。因此在他淫威之下,方圓百裏之內,邪風寨勢力龐大一時無二。
慢說普通人根本惹不起,就是有些頗修為的俠客,也絕不敢親易招惹。
杜長空眼神落寞默默搖了搖頭。這才想起來,師父曾經也提及過,邪風寨的人大多用刀,而且門派的顯眼標記就是刀把上的黑色流蘇。
平日裏,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不過師父在的時候,他總能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化險為夷。
而今天隻有靠自己了。
杜長空垂下腦袋,沒想到邪風寨的人也會行如此苟且之事……無奈道:“我若自願將地上的包袱給你,你果然會饒我小命?”
說起來,如果一套半舊的青布長衫算值錢物品的話,這便是杜長空最值錢的隨身物品。
那邪風寨男子仿佛聽到個冷笑話,毫無節製的仰天大笑起來,指著杜長空鼻子道:“哈哈哈哈……你當我是豬腦子嗎?哼!就算換隻豬來都能看出你地上的包袱不值錢,而你身上掛著的,嘿嘿……那個不離身的包裹才是值錢的紅貨吧……哈哈哈哈……”
或許是認定眼前這個自己察覺不到一絲絲靈氣波動的少年毫無反抗之力,邪風寨男子顯然越發放鬆,連廢話也多了起來。
“臭小子……”他縷著胡子打量著杜長空,如同夜貓把玩指縫間無處可逃的一隻小老鼠般,道:“這樣吧,讓我猜猜你懷裏的包袱裏都有些什麼玩意兒,猜對了就歸我……”
“什麼?你覺得你猜的出來?”杜長空不由得被他情緒帶動,隨口問了出來。
就算馬上去街上請五百個人來猜,每個人猜十次,也不會有人猜到眼前這個瘦巴巴少年護寶貝般護著的隨身包裹裏,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吧?
誰會在隨身的包袱裏帶著骨灰盒到處溜達?
“大爺會猜不到??”那邪風寨壯漢拍了拍胸脯,道:“你也不打聽打聽大爺農六的名聲,大爺我賭霸方圓一百裏,賭品一流,賭技無雙,除了我們寨主之外,誰賭的過我?我隻消三次,不,隻要一次就能猜出你懷裏裝的是什麼!”
杜長空垂下目光,由衷道:“你若真能猜到了,我立即送給你你恐怕也不會收。還是得留著等我帶著去到……”
農六卻沒閑工夫體會杜長空話裏的意思,興致勃發的搓著手道:“別踏馬廢話,大爺我猜著了你還想跑嗎!這就來了啊,我猜——你懷裏的包袱裏,裝的是銀子!!”
杜長空波瀾不驚的眼光和農六閃爍著興奮的眼神無聲交接。
不用開口,農六僅需憑著多年的賭場經驗就足以得知,自己的答案完全不對。因為對方的眼睛裏完全沒有任何神采和情緒的變化。
農六道:“剛才的不算,讓大爺再猜一次!!”
“是不是珊瑚瑪瑙?”
杜長空低頭瞧了瞧自己邋遢的長衫,道:“你看我這樣像嗎?”
農六毫不在意,道:“麻的誰知道有錢人腦子裏怎麼想的!我再猜一次,猜中了你可不許賴!”
…
…
“是不是茶葉?快說!是!不!是!”
“有意思嗎?”杜長空已經斜躺在樹幹上,雙手枕在腦後翹著腳晃悠。
“猜尼瑪逼!!大爺肯定早就猜對了,你玩大爺是吧!!作死是吧!!”農六猜了八九十次不中之後,終於忍不住拔身而起,一絲一絲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從他的衣袖中流竄出來,共計有七根靈氣,彙集在他的拳頭之上,攪錯而成一股勁風。
農六怒喝道:“我數到三,你立即給老子把東西扔過來!”
杜長空連忙站起來,渾身肌肉緊繃。這陣勢太過恐怖,可自己身上的東西對自己太過重要,必然要自己誓死捍衛的,那又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交出去?
農六見他絲毫不願妥協也不再多話,真氣包裹的拳頭如同被快速掄飛而失去準心的五十斤鐵錘,又恰巧不偏不倚朝杜長空的腦袋撞了過來。
這一擊力度之大,速度之快,便是普通人和煉氣士之間的差距吧。
杜長空雖然早有準備,隻覺得自己被罡風壓住,避無可避,連退一步都非常吃力。
好在無心算有心,他早就做好了農六會忽然情緒爆發衝過來的準備。而更讓杜長空驚喜的是,農六惱羞成怒之下,竟然忘記了拔下腰間的彎刀。
然而這拳頭早已避無可避。
那一隻早早背在背後的手成虛握之勢,攜著一股炎熱的氣焰,朝農六的拳頭迎了上去。
掌心一點火星倏然爆發成一個半尺大小的火球,當然這也是師父教授的跑江湖賣藝把式。
“轟——”轟然聲中,農六倒退了兩步。瞧見自己的拳頭上已經被灼熱的火焰燙傷了些皮肉。
手上的刺痛和皮毛燒焦的氣味,讓他更為惱火。
而倒飛出去重重跌落,渾身骨架仿佛就要散架的杜長空顯然也沒料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想不到那七絲不起眼的真氣竟然強悍至此,平日裏,能將胳膊粗細木頭應聲打斷的火球,竟然隻是灼傷了農六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