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好日子。別鬧了。”為他夾了一塊排骨。
白兔這才憤憤收回目光。
三兔舉杯,俏皮地道:
“爹娘,今後也要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別讓我操心喲!”
“你不用爹娘操心就謝天謝地了。”大兔道,三兔撅嘴。大兔微笑道,“爹娘,二十五周年快樂!”
“爹娘,你們喝個交杯酒吧!”二兔忽然提議,引來一桌子人起哄。
“你這小子!”白兔老臉一紅,偷瞥了娘子一眼。
“娘,你就和爹喝個交杯酒嘛!”三兔覺得父親的表情有趣,高聲慫恿。
冷凝霜笑了聲,端起瓷杯,在白兔錯愕的眼神裏套住他的胳膊飲盡,明明是茶,喝下後卻麵若桃花。
一杯酒下肚,白兔玉麵紅透,花蝶衣嗤笑道:
“一把年紀了,喝個交杯酒也會臉紅!”
滿室哄堂大笑,白兔狠剜他一眼。
飯後,謝家三口默契告辭,不是謝蘭亭不想爭取,隻是就算身為第一首富獨子,他依舊無法與一國帝君比較。捧著一顆碎成渣的玻璃心泫然欲泣,連冷凝霜都有點同情他。
在廚房兌好堿水,收碗進來的雲薔見狀,惶恐上前:
“娘娘怎麼能做這種粗活,奴才來吧!”
“幫我就好。”冷凝霜拿起布巾洗碗。
雲薔不敢違背,站在她身旁,用清水漂洗,沉默的氣氛讓她的心越發不安,良久,她低聲開口,想解釋:
“娘娘,奴才……”
“現在的你過得幸福嗎?”冷凝霜打斷她,忽然問。
雲薔一愣,眼睛大大地望著她,良久“嗯”了一聲。
“那就好。”冷凝霜依舊在洗碗,殷紅的嘴唇卻上揚,露出一抹笑。
雲薔怔了半天,眼圈忽然紅了,低下頭,雙眼含淚,笑道:
“是。”
頓了頓,輕聲說:
“娘娘永遠是奴才效忠的主子,這一點奴才至死不會變。”
冷凝霜淡淡一笑。
三兔忽然衝進來,滿臉悲催地道:
“娘,你快去看吧,爹非要和滿樓比試!”
“那就比吧,反正又不會受傷。”
“可是……大廳裏的屏風壞了……”
這可不行!
眼裏凜光一閃,冷凝霜扔下抹布回到大廳,才踏進門檻,一魚缸水被掌風從裏麵推出來,嘩啦全潑在她身上,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娘!”
“娘娘!”
這一下,屋裏打鬥的、看熱鬧的、叫好的全呆住了。
冷凝霜冷冷掃了室內一眼,花蝶衣恨鐵不成鋼地瞪向花滿樓,剛剛還罡風騰騰的花滿樓已經在三兔芒刺般的眼神裏沮喪地垂下頭。
冷凝霜換了衣服,回來坐在椅子上,繃緊唇角,沉聲道:
“三兔,跪下。”
三兔上前一步,乖巧地跪好。
白兔見狀急忙道:“娘子……”
花滿樓已經先一步跪在三兔身旁,真摯地說:
“娘,一切都是我的錯,您別怪三兔。我對三兔是真心的。請爹娘成全!”
一國皇帝隻會跪天地祖宗,他這樣做是極難得的。
“你們私自成親?”冷凝霜冷聲問。
“沒有!”花滿樓忙搖頭,“我們是兩情相悅,所以來請爹娘成全!”
“又沒成親,誰是你爹娘?!”白兔抱胸。不滿地道。
花滿樓麵色一窘。
“你能給三兔什麼?”冷凝霜看著他。淡淡問。
花滿樓一愣。
冷凝霜唇角諷刺地勾起:“三兔不僅是晉國唯一的公主,還是整片大陸第一個擁有參政權的女親王,金錢名利。權力地位,甚至三夫四侍,隻要她想要,就可以擁有。對於什麼也不缺的她,你還能給她什麼?皇後的地位?還是用嘴說的滿滿的愛?”
花滿樓沉默了下,莞爾一笑:
“隻要是我有的,我會全部給三兔,若三兔想要的我沒有,即使去搶。我也會搶回來雙手捧到她麵前。三兔過去常常給我講爹娘的事,我雖不敢和爹比較,但我有自信對三兔一定會比爹對娘更好。”
“你是在挑釁我?”白兔雙手叉腰像隻大茶壺,怒瞪他。
“滿樓不敢。現在的我已經將三兔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所以。請爹娘成全我們。”他尊敬赤誠地說。
三兔笑意滿滿地看了他一眼,撒嬌道:“娘,您女兒看中的人沒錯吧?!”
冷凝霜無語地睨了她一眼:“完全相信的話,受了傷會懊悔的。”
三兔勾唇一笑:“娘,他是我看中的。即使他不是我的,我也會把他搶到手,現在他是我的,我定會好好待他的。”
風雲叱詫般狂傲的話語讓眾人嘴角狠抽,先前還憤慨的人們這會兒忽然覺得花滿樓有點可憐,再一看花滿樓唇角掛著賤兮兮的笑,滿眼柔情地凝著三兔的表情,和某人如出一轍。
果然翁婿一家!
冷凝霜展眉一笑。
白兔鬱悶地歎了口氣。
夜涼如水。
白兔抱胸站在後院,那一樹用粉色的絲絹疊成的桃花,灼灼其華,明豔動人。冷凝霜走上前,亦望著冬日裏滿樹花朵,輕笑道:
“費了許多力氣才做出一樹桃花,一個人看豈不可惜。”
“本想和你一起看,氣忘了!”白兔賭氣說。
冷凝霜噗地笑了。
“娘子!”他沒骨頭似的偎過來,悶悶地道,“你那麼輕易就同意,便宜那個小子了!”
“三兔很聰明,我相信她。”
白兔下巴靠在她肩頭,良久,才悶聲說:
“我也相信她。”
冷凝霜笑笑,抓起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孩子長大了,都會去過自己的人生,與其幹涉他們,不如過好自己。”
白兔的心隨著她的動作一跳。
“我們是再生個兒子好呢,還是再生個女兒?”她笑吟吟問。
“娘子,你……你……”白兔退後半步,瞠大雙眸望著她的肚子,半晌,忽然嗷一嗓子,“娘子,你懷了身孕早上居然還騎馬!”
“知道要再次當爹,你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揚眉。
白兔呆了半晌,忽然上前,抱住她,喃喃道:
“雖然有些擔心,但我很高興。”
“就這些?”唇角勾笑,她柔聲問。
“下一個二十五年,我會讓你更幸福。”他含笑承諾。
“還有呢?”
“我愛你。”他低聲說,綿細如蜜,絲絲入心。
冷凝霜嫣然一笑。
下一秒,他傾身吻上她的唇。
牆根下。
“嘖嘖,牙根都酸了!”花蝶衣捂臉呲牙。
“娘懷孕了?這麼說我又要當哥哥了?”二兔一臉糾結地自語。
大兔傷腦筋地揉額頭。
花滿樓卻滿眼感動,握緊三兔的手,認真承諾:
“三兔,等到我們成親,我也會親手種下一樹桃花,往後每一年紀念日,我們都一起去賞花,好不好?”
三兔還不及甜蜜點頭,花滿樓就已經被很不爽的大兔二兔聯手暴扁。
冷凝霜靠在白兔懷裏,他的手下意識覆上她的小腹,兩人含笑望著月色下那一樹鮮豔的桃花。
風吹過,桃花夭夭,明媚芳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