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突如其來的一場秋雨讓頭一天還穿著短袖的學生們也都換上了長袖,穆飛因為頭天晚上工作的晚了點,睡的沉了點,今天差點上課遲到。同學們大都已進到教室準備上課,隻有幾個值日生還在樓道拖著又被腳印弄髒的地麵,“最怕值日趕上下雨了,還得拖好幾遍。”一個學生抱怨道。“就是啊,咱這都快高三的人了,學校也不體諒體諒,整天還扣我們分,尤其是那個劉狼狗”
每個高中時代都有那麼個包級領導,他們鬼鬼祟祟的穿梭於各個樓層,在你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猶如神兵天降。不帶學生證,扣分;不穿校服,扣分;頭發太長,扣分;夏天穿短褲,扣分;談戀愛,回家反省。同學們見到他們,即使沒有犯到上述錯誤,也都會像見到瘟神一樣,遠遠的躲開,因為你不知道哪一秒,就被他們揪出了扣分的理由。穆飛曾經有個同學見到包級領導,上前說了聲:老師好。領導點了點頭,說:這位同學,你為什麼沒戴學生證?來,把你名字和班級說一下。說完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記下後瀟灑的離去,留下在風中淩亂的那個同學。
班主任有時也會無奈的教育扣分的學生:你們見到他們就不能躲遠點嗎?!
麵對這樣強勢的領導,同學們敢怒不敢言,隻能在背後默默的起個難聽的外號,平複自己日了狗的心情。而穆飛他們的包級領導,“劉狼狗”的稱號在同學們周圍廣為流傳,用以表明他的嗅覺靈敏,觀察力敏銳以及咬定一人絕不放手的英勇氣概。
雖然夾雜著些不尊重,但誰又不是從那樣的學生時代走過來的呢?說不定哪天你當了老師,又成為了你的學生們口中的“劉狼狗”,到那時,願你隻會笑著安慰自己一句:“我也曾經這麼叫過”。
穆飛將自行車放到教學樓底下的停車場,還有幾分鍾就打上課鈴了,他向周圍看了看,躲過中間的攝像頭,小跑助力,一腳蹬在承重牆上,借力抓住了一樓的護欄,兩臂發力,身體像做平衡雙杠一樣的上來,抓住欄杆一躍而過,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兩腳落地的那刹那,正好碰到迎麵從廁所出來的一個女生。
事無湊巧,此人正是穆飛的同桌—宋憶彤。宋憶彤,乍聽之下,像是宋一筒,穆飛曾不知好歹的問她:“你爸媽喜歡打麻將麼?”宋憶彤微微一愣,“不啊,為什麼這麼問?”穆飛說:“要不怎麼給你取名叫一筒?”宋憶彤瞅了他一眼:“滾!”
突然翻過護欄從樓底上來的穆飛讓宋憶彤微微一駐足,待反應過來後,她走到穆飛麵前,探身看了一眼樓下,“穆飛,你不喜歡走樓梯嗎?”
穆飛沒有回答,嘴角微微上揚,一臉壞笑,說到:“你這個頭上課幾分鍾上廁所的毛病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宋憶彤白了他一眼,“討厭”。
兩人一前一後向樓道盡頭的教室走去,宋憶彤邊走邊說,“以後少幹這事,被劉狼狗逮到你就等著回家反省吧。”
“知道了,一筒兄”。
“再叫我一筒兄你就完了”。
兩人一起走到教室門口,老師已經到了,在黑板上寫著要講的東西。
“報告”,宋憶彤喊了一聲。老師頭也沒歪,繼續寫著板書,說“進來。”而同學們眼神都望向了這邊,沉默片刻,不知誰帶頭喊了一聲“哦~~”,頓時同學們都“哦~~”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鼓掌,老師也停下手裏的工作,看向這邊,片刻之後像明白了什麼,也笑了。宋憶彤臉一紅,低下頭走向自己的座位,小聲嘀咕了一句:“討厭。”
學生時代,兩個異性走在一起,總是會引來同班同學的嬉鬧,他們並無惡意,而這看似無聊的玩笑,卻往往夾雜著一絲美好。
第二節語文課,老師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穆飛在下麵打著瞌睡,宋憶彤時不時的用胳膊碰他一下,示意他好好聽課。
“穆飛,你來回答下這個問題。”老師突然說。
出於對名字的應激反應,穆飛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拿起書卻不知道說什麼,看似要回答似的翻著書,其實已經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時刻,耳邊傳來宋憶彤小聲說話的聲音,貌似是提醒穆飛老師問的問題,然後,宋憶彤說一句,穆飛答一句,磕磕絆絆的完成後,老師說:“嗯,坐下吧,好好聽課,不要仗著成績還不錯,就老是上課睡覺,語文課也是很重要的,不好好聽照樣白搭。”
穆飛灰溜溜的坐下,然後向宋憶彤拱拱手,表示感謝。宋憶彤傲嬌的瞅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下課後,宋憶彤說:“穆飛,你怎麼老是上課睡覺?晚上你都幹什麼,不能早點睡麼?”
穆飛笑了笑,“以後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