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迢的心裏隻有這樣一個多少人明白想法:盜玩了這個墓,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望窗外雲卷雲舒。江湖信美,終非吾土,何日是歸年?可是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明白上天給予的每一份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董迢很欣賞自己的這位賢弟,自己的賢弟自信,然而並沒有自滿;謙虛,而不妄自菲薄;專心致誌,卻不走火入魔;江湖漂淪憔悴依舊,仍然少年意氣風發……
所以,董迢想要帶自己這位賢弟歸隱山水之間——待二人白發漁樵,笑看秋月春風,放歌於江渚之上,歌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自己親愛的賢弟隻是笑吟吟的。笑起來眼總是眯著,就像是一個黝黑黝黑的洞,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董迢要金盆洗手了,不知道是誰放出了這個消息。
董迢為什麼要金盆洗手呢?人們議論紛紛。
議論紛紛的結果是——董迢盜完最後一個墓的一路上很不順暢。一開始董迢懷疑是自己的賢弟走漏了消息,可是就在自己中了西域毒師冒由度的毒之後,也不見自己的賢弟來取自己的人頭,倒是董封來了,還把自己救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董迢就看到了自己的“賢弟”,在董封家裏,然後就死了,被自己賢弟殺死的。董封也死了。
這到底是什麼寶貝啊,值得這麼多人趨之若鶩。青年冷笑著,翻開了那部秘笈。秘笈的開頭寫著“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一派胡言,青年想著。正要把秘笈扔了,可是轉念一想:董迢閱寶無數,看走眼的幾率能有多大?且先看他一看。
青年起初看時並不在意,可是青年讀之既深,就越見得這本書的高明之處——無怪乎董迢會因此喪命。而且青年越來越覺得自宮的必要性。
青年練此功夫,寒暑不斷,練了十年左右,感覺自己日臻完美。
有一天,青年突然想,自己為何不改變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應該由自己這麼強大的人來統治。
於是青年就一路殺到京城,竟無人能夠阻擋。
青年又從京城殺到皇宮,皇宮的衛士們竟也像紙糊的一樣,僅僅是個擺設。
青年衝進皇宮,見到那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皇帝,竟不自覺地跪下去了。
“臣罪該萬死”青年細聲細氣地說,連青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哈哈哈,你還真是坑人啊,多好的一個將才,卻被你這坑逼弄成了太監。”皇帝聽到青年的聲音笑道。
從此年輕的皇帝身邊就多了一個太監,太監心裏清楚,高山不可仰,海水不可量。自己的武功比起皇上還是差得太遠了。
而皇上的眼睛仿佛在看著什麼,那是一種超越時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