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如此想不通呢?或許他並不是自己想象那麼壞,都怪自己沒想這麼多。
年詩梅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敲門,此時她更擔心林父,白發人送黑發人,老伴剛走失不久兒子又遇到這樣的事情,他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才可以承擔,不久客廳傳來腳步聲。
年詩梅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雷小陽:“你一會兒不要說話,對老人要禮貌。不許帶個人情緒,一定要管住嘴巴。”
雷小陽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冤有頭債有主,我知道不管人家的事情,再說該受到懲罰的人,已經讓上帝哢嚓了。”
“小陽,別這樣說,我心裏挺不好受,他的死跟我也有關係,如果我早點察覺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雷小陽麼你好氣道:“哎呀,你東想西想,他就是一個短命鬼,該死誰也也管不了,你就別想那麼多。”
兩人正閑扯的時候,林父打開了門。
林父剛打開門就有點掩飾不住悲傷的情緒,他一隻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有些難過道:“梅梅,他怎麼如此傻呢?他們都走了,我該怎麼辦?他太沒責任心,遇到問題就逃了,留我一個人怎麼辦。”
林父說完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姑娘,連忙招呼她們。
“快進來,外麵冷。”
年詩梅看到屋中央,有一床被子鋪著,林梓辰很安詳的睡在上麵,他好像睡著了一樣沉靜,能看見他長長的睫毛,他的一生就這樣完結了?年詩梅從沒想過自己會看到他這樣,或許林梓辰自己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結局。
她突然後悔當時在酒吧的時候,她沒有倒回來看看他,也許是她臨出門的時候,他說可以抱抱她嗎?她拒絕了,她真是不該這樣,為什麼那麼吝嗇。
年詩梅看著睡得沉靜的林梓辰有些失控,這是自己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就死人,她伸手去摸他的鼻子,早已經冰涼。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難道他還在責怪她沒有給他最後一個擁抱?自己真沒想到他會如此想不通,如果知道這個情況她會留下來跟他好好說話。
她想起了前塵往事,他們初識的時候,他有一張白淨的臉,看上去斯斯文文,他對她很好,小心翼翼的討好她。
所有的愛情都一樣,他也曾對她很好,他對她的好都記得,為什麼人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貴?
她的眼眶有些紅紅的,原以為會因為他對自己的殘忍而徹底在心裏抹掉這個人,他像長在自己的身體裏一塊黴變的肉,就算他的存在不合理,但也不忍心割舍。
她的心無比的疼痛,她為他這樣離開感到心疼。
一旁的林父好像渾身沒有力氣,他卷縮在沙發上,身子瑟瑟在抖他比她更難過吧?
雖然林梓辰平常都跟父親抬杠,但是她知道林父一直以自己這個兒子為驕傲,聽說小時候生了林梓辰後,林父曾失眠了幾天幾夜,他是一個傳統的老人,兒子在他心裏的地位一直有著彌足輕重的作用,他就這樣離開,他怎麼不難受。
年詩梅的心都碎了,她恨自己,都是自己太不小心,如果她能提前預料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年詩梅起身去臥室找了一張毛毯,她渾身沒有力氣,林梓辰的離開讓她心身愧疚。
她慢慢靠近林父,半蹲著身子給他蓋了一個毛毯披著。
年詩梅一邊跟他說著話:“爸爸,你要堅強點兒,照顧好自己,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別太傷心。”
林父傷心欲絕道:“我怎麼不傷心,他那麼輕賤自己的生命,可惜我白疼他一場,或許他一直在順境中長大,也都怪我出了問題總是訓斥他,沒有想到要跟他好好溝通,他的離開都是因為我。”
年詩梅連忙安慰他:“爸爸,這事情不怪你,是他自己想不通,其實我覺得也是我沒做好,如果我知道他這樣想不通,我會留下來跟他好好溝通。”
稍後頓了頓,年詩梅又詢問道:“爸爸現在要保重身體,二姐他們知道這事情嗎?”
林父歎了口氣道:“她們一個在台灣,一個在成都也很少回來,給她們打電話了,明天才回來。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是你來,梅梅我們林家欠你太多。”
想著林梓辰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固執,含恨而去,年詩梅連忙搖頭。
“我也沒做什麼,這都是應該的。梓辰離開,我也很難過。”
林父有些愧疚道:“梅梅這是你朋友,不好意思這麼晚還連累你們跑一趟。”
雷小陽朝林父點點頭:“叔叔,沒關係,我陪著梅梅,天太晚害怕她一個人不安全。”
年詩梅看見林父有些疲憊的樣子,連忙催促他去休息。
“爸爸,你去睡一覺,我和小陽在這兒坐,等二姐她們回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