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那男人那麼一張說不出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出來的,好看的一張臉,不由得更是唏噓感歎了。
這人長得好一點,果然是占便宜。
水吟就不信了陳大娘要是見到蕭期夜昨天那張蒼老的臉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勸自己了。
水吟端著一碗小米粥、一個煮熟的紅皮雞蛋以及一碟陳大娘醃製的小鹹菜,再次回到房間時,蕭期夜已經坐了起來。
略顯單薄卻曲線優美的長身,斜倚在床頭,兩條長長如仙鶴一般的玉腿交疊地搭著,身上披著被子,長發鬆散垂開,如墨一般襯著他玉一樣光華的容顏。
瞄到那張臉,水吟就有一些忿忿不甘了。
一個大男人,不,一個老男人,幹嘛要長得那麼漂亮,好像一棵水仙花,這不擺明就是要去招風嗎?
水吟沒好氣的把飯碗摔到了床旁邊的桌子上,狠狠地白了蕭期夜一眼。
水吟這莫明其妙的態度,弄得蕭期夜一頭的霧水,根本沒想明白水吟到底為什麼又生氣了,連心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水吟心裏生著悶氣,嘴上又不好說,總不說是因為嫌他長得太好看了嗎?
既然嫌人家長得太好,為什麼昨晚還要哭天搶地把自己的武功內力倒灌給人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還好死不死的,怕輸過去的不夠支撐人家性命的,寧願自己的武功全部流失,也要給了對方,等人家好了,又覺得不舒服了,這算是什麼心態啊!
水吟也有些唾泣自己,看到蕭期夜見自己不回他的話,有點小緊張地望著自己,終還是忍不住心軟地笑了出來。
“吃了,吃了,粥都要涼了!”
水吟說完拿起粥碗,弄一勺探到蕭期夜的嘴邊。
蕭期夜毫不猶豫地吃掉,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這種正常的飯食了,吃到嘴裏的味道真是好啊。
“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總不能真的在這處小村子裏呆下去吧,再歇一天,明天自己的體力就能恢複了,雖說流失了大半的內功,但總是習武的人,這些苦事,還是能挺住的。
聽到水吟問自己,蕭期夜咽下口裏的粥,舔了舔唇邊沾著的小米粥湯,滿意地點點頭說:“我發現大娘熬的小米粥味道非常不錯呢!”
蕭期夜的所問非所答,令水吟摸不著頭腦,不滿地哼道:“什麼和什麼啊,我問你咱們下一步怎麼走?”
蕭期夜抬起鳳眼,眸了水吟一下,秋波橫生,真真是遞去一個媚眼,羞得水吟頓時燒紅了臉頰,快速地低下了頭,不知如何是好了。
真是個純情的小姑娘,不過一個眉目傳情,就把她燒成了一堆燃燃的灰。
“這裏挺好的,我們哪也不去了,就從這裏等我師兄找過來吧!”
走了這麼久,也夠累了,他現在又不是一個人,他也有了想要保護想要廝守的人,他不能再那麼任性再拿生命開玩笑了。
與故人,他對得起了;與新人,他盡了情份,那些別人的事,他真的不想再理了。
“這樣……這樣公主他們……”
雖說蕭期夜決定不走,是好事,這樣他們兩個都可以安心下來,好好休養身體,但如果這樣,公主那邊的壓力勢必就會很大。
特別是在仙師找到他們之後,見蕭期夜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一定會轉身去尋公主,公主那邊的狀況,她現在又不知道,公主能不能承受得住啊……
與蕭期夜有了那層確定的關係後,私心總是難免的,但對於明朗,水吟還是發自心底的關心的。
“他人自有他人福,有些事情是我們管不住的。”
蕭期夜搖了搖頭,他也想天下太平,但世間哪得雙全法,可以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在前者和後者裏,蕭期夜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他無法再次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別人了。
蕭期夜拉住水吟的手,深情地注視著水吟微微發紅的臉頰,說道:“我在離陀靈山不遠的寶清山上有一座莊園,等這裏的事過了,我帶你去那裏生活。”
這話是什麼意思,水吟怎麼能不明白,蕭期夜是在承諾給她一個安穩的家。
蕭期夜是在說,他也有立足之地,他……能養得起她。
不是用月錫國王爺的身份,而是用與水吟平等的普通人的身份,一起生活,一起過日子,像現在這個小村落裏的每一戶人家一樣,再也不用去體會什麼是高處不勝寒了,隻需要好好領悟什麼叫做大隱隱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