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明朗的武功與他不相上下,但賀忠孝是何等人物,天下戰神,其武功啟是他們這種人能比的。

他每次與賀忠孝之間的比量,占的皆是馬上的便宜。他的馬術在這天下之間,與賀忠孝的武功算是可以齊名的了。

若是沒有這麼嫻熟的馬術,他怕是無數次死在賀忠孝的刀下了。

蕭爾涵站在離明朗所躺的軟榻幾步遠的地方,微微躬身道:“蕭期夜醒了,他想見你!”

蕭期夜晚於明朗幾個時辰才蘇醒過來的,一張本就玉白的臉孔白得幾乎沒有什麼血色了,唇如白紙,睜開的雙眸一點光線都沒有,黯淡無光。

整個人似乎隻比活人多那麼一口氣,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叫明朗的名字。

蕭爾涵不敢有一絲怠慢,經魔尊一事後,他對於蕭期夜的態度已經大有好轉。

雖然那句什麼曾皇叔祖叫不出口,但尊重之意,有所提升。

這倒不怪蕭爾涵,就像明朗一樣,麵對蕭期夜那張嘻皮笑臉、一下子玩世不恭、風流不羈的作派,誰也不可能把那麼德高位重的稱呼叫出來啊。

何況蕭期夜這副模樣,頗有一番交待遺囑的臨終垂死之態,更是讓蕭爾涵十分害怕了。

“不行,小七剛醒,無法行動!”

未等明朗回答,玄墨先行回了蕭爾涵。

在玄墨的心裏,蕭家這對祖侄沒有一個不心懷鬼胎的,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滿心滿眼打得都是他家小七的主意。

被玄墨拒絕,蕭爾涵一急,脫口的話大腦都沒有過,就說出了出來。

“沒關係,本太子親自背著公主殿下過去!”

要不是修了仙倦派這份修心養性的武功,隻憑著蕭爾涵這句話,玄墨就絕不會容蕭爾涵的,肯定會伸手就要蕭爾涵的命的。

蕭爾涵也是說完後,才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有點過份的。

他又後退了一步,倒不是怕玄墨,隻是覺得有點冒犯了明朗,不太好意思,最後竟還聲音小小地說:“公主殿下,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和你兄長講!”

要是這是賀明朗講給賀忠孝,自己在賀忠孝心中的形象肯定會有損的,雖然之前也未好到哪裏。

明朗一心想著蕭期夜叫她過去所謂何事,根本沒有把蕭爾涵前後說的兩句話放在心上,順口地回了一句,“什麼事?”

這更讓蕭爾涵尷尬了,不知如何的解釋。他總不能說,就是我說我背你的那件事吧!

“沒……沒有什麼,”蕭爾涵吱唔了兩句,才肅然了神色道:“請公主殿下快些,本太子覺得蕭期夜怕是支持不住了。”

蕭爾涵沒有危言聳聽,蕭期夜動動眼睫毛都覺得十分吃力。

要不是有那個神醫妙手的方雲信在旁,蕭爾涵相信蕭期夜已經在閻王殿裏麵報道了。

“什麼?這麼嚴重,來人,快扶本宮過去!”

明朗聽到蕭爾涵說蕭期夜有生命之憂,急得從床榻上掙紮著要起來,而門外守候著的婢女暗衛聽到明朗的吩咐也魚貫似的湧進來四五個人了。

“不用你們,我親自來!”

小七的事,當然不能假以別人之手,有自己在,哪怕讓其他人去碰小七呢!

玄墨站起後,二話不說走到小七的床榻邊,伸雙臂一把把小七抱起,就如三天前把小七抱進來的姿勢是一樣的。

玄墨抱著明朗,幾步走到蕭爾涵的身邊,冷冷道:“走吧!”

離得近了些後,蕭爾涵便忍不住多看玄墨幾眼了,總覺得玄墨不知哪裏看著與前幾天出現的那個魔尊有幾許相像的地方。

後又覺得不太可能。

明明兩個人勢同水火啊,但又想到魔尊確實是在看到玄墨後,才狂笑著離去的,臨走時又說了那麼多意味不明的話,剛壓上去的懷疑又湧了上來。

隻是現在不是深究這件事的時候,在玄墨抱著明朗走出幾步遠後,他連忙跟了上去。

玄墨把明朗抱到蕭期夜暫作休息的房間後,早有小廝先行抬來了軟椅擺在蕭期夜的床榻邊了。

玄墨輕柔地將明朗放在軟椅之上,又拿了一榻雪蠶錦絲被蓋在了明朗的身上。

等這一切都做好後,明朗和玄墨才看清躺在床榻上的蕭期夜,也就理解了蕭爾涵之前去找他們時,為何急迫成那副口不擇言的樣子了。

“蕭期夜!”

明朗這一句裏,輕柔如夏夜裏的晚風,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和心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