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想來,無論是這兩種中的哪種,都不主要。
主要的是自己每次與孟小荷談話的內容,都是父親有意教導的,這些話可不能讓公主知道了,一旦被公主知道,可是壞了父王的大事,壞了自己家族的大事了。
明朗用眼角的餘光仔細觀察著上官玉的臉色變化,不露痕跡地笑了笑,僅從上官玉那張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這一會兒變化了好幾次的臉色,明朗更加確定了上官南毅的意圖,不免覺得心涼之極,哎,畢竟是自己的親舅舅啊……
“公主殿下,怎麼會想起給為臣提這門婚事了呢?”
上官玉強穩住緊張的心,小心翼翼地問,一改剛才進來時的懶散淫閑的態度了。
“哎,哪有那麼多的想法,還不是想著你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了,玉表弟之前可曾見過本宮的這位小姑子?”
明朗繼續試探著。
“沒有,為臣並不認得公主提的這位小姐,也從未見過!”
上官玉幾乎是立刻回答,哪怕是出於別的考慮,這樣的回答也太傷暗間裏孟小荷的心了。
“噢,這樣啊,沒關係的,本宮的眼光你還信不過嗎?本宮的這位小姑子,可是嫻淑溫柔的女子了!”
嫻淑個屁!
明朗這話的話音還未落呢,上官玉在心裏頭,就已經把那句粗口罵出來了。
真若是個嫻淑知禮儀的閨秀,又怎麼會自己一勾搭就上呢,床上蕩起來的時候,比碧煙閣的姑娘還浪,真若是娶了她進門,自己這綠帽子是早晚都得帶上的。
再說了,就算沒有以前的那些事,自己也覺得孟小荷根本是配不自己的。
自己要娶的妻子,該是像自己這位公主表妹一樣,端莊清雅、雍榮華貴的,最不濟也要是一個真正的名門閨秀、大家的嫡女,哪能是孟小荷這樣上不了台麵的女人呢!
在木錦順利把上官玉請到厲王府後,明朗向上官玉提了為他保媒之事。
上官玉聽到明朗為他保媒的對象是孟小荷後,一改剛剛進來時的一臉笑意,變成了麵無表情,嘴角微微向下時,帶出了無盡的嘲諷之意。
躲在隔間後麵的孟小荷一眼就瞧見了。
從小到大,因為出身庶女,母親身份卑賤,孟小荷最最注意的就是別人對她的看法和態度了。
上官玉這副表情,性情敏感的她,怎麼能注意不到,她的心頭浮上濃濃的悲哀之前,卻還是抱著一絲僥幸,欺盼著上官玉此時的表情隻是為了保住她的名聲,假裝與她不認識,連那絲暗暗流露出的嘲諷都是做給明朗看的假象。
上官玉的態度明朗盡收眼底,卻裝作並沒有瞧見,仍是一臉淡笑地提著。
“玉表哥,要不要親眼相看一下本宮這位小姑子,本宮想著她,在看著你,真是越看越覺得你們般配!”
明朗這話像是故意惡心了上官玉似的,上官玉的濃眉微微皺起,若不是提起這話的人是明朗,換做任何一個人給他做這個媒,他發誓他一定會把對方罵一個狗血噴頭的。
他,一代風流才子,到底是哪裏和那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庶女配的?
見上官玉沉默著不說話,明朗還是不厭其煩地提著,她就是要用此事打磨掉上官玉以及整個上官家的耐心,還可以更快地激化烈候上官南毅與厲王孟戰風之間的關係。
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明朗怎麼可能沒有耐心和興趣呢?
“玉表哥要是自己做不了這婚姻大事之主,本宮親自去舅舅府上,為你說說,你看如何呢?”
明朗這個提議令藏在隔間後麵的孟小荷黯淡下去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同時,上官玉的臉色也更加的難看。
“公主殿下,以為臣看……這就不必要了吧!”
上官玉這一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為什麼啊?”明朗裝無辜,裝不懂,裝很傻很天真地問:“這明明就是美事一樁啊?天地良緣……”
“什麼天地良緣?為臣早已經心有所屬,這件事就不勞公主殿下替為臣操心了!”
說到此,上官玉的語氣都暗沉了下來,與之前興衝衝進來的那個人判若兩人,連見明朗的那份親切迷色的表情都沒有了。
“噢,是這樣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麼幸運,能得到玉表哥的垂青呢?玉表哥能否告之明朗嗎?看看明朗是否認得此人?”
要想讓一個陷入迷情的女子死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癡迷的那人,在她麵前,形象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