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玉傾城的容顏嵌在懷中,散出柔美安靜的光華,略顯蒼白的唇微抿,挑起的嘴角卻還是帶著驕傲的笑的。

從自己得知明朗的真實身份後,自己就清楚自己的小七是個在萬人中央享受萬丈光芒的女子,與自己身處黑暗中的身份絕然不附,可知道又如何,感情是無法阻攔的。自己還是愛著,哪怕愛到萬神俱滅、天地失色!

“玄墨!”

懷裏傳來嚶嚀的聲音,是在夢裏發出的,人還未醒。雖因毒發帶出的高熱已經退去了不少,但玄墨卻仍無法放心。低頭以冰冷的額緩緩地蹭了蹭明朗的臉頰,覺得溫度還是有些高,衝著外間低聲喚道:“藥!”

親守在外麵的紅衣女子紅柏,連忙用紅木盤端出盛在白玉杯盞中的藥遞了過來,餘光瞟了一眼玄墨懷裏的明朗,麵色遂即暗了下去。

這就是他家少主心心念念的女子嗎?明明知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也要拚盡全力去試……不說以往的每一次吧,隻說這一次,真要是讓窟主知道了,少主必會受到重罰的,到時這女子會像少主待她一樣全心為少主做些什麼嗎?不會,才不會的……

玄墨小心地把藥喂到明朗的嘴裏,感到身邊還站著人,便問道:“有事?”

除了明朗,玄墨與人說話的方式向來簡單。哪怕對方是一直跟著自己的下屬,也絕不多說一句。

“那個……那個男人……他醒了!”不敢讓玄墨看出自己心裏所想,紅柏慌亂地找出個理由答道。要是讓少主知道自己心裏腹悱他懷裏的女子,少主定不會留情,伸手就會要她的命的。少主總是盡可能地為這個女子掃清她身邊一切可能或是不可能發生的所有危險。

“他倒是先醒了!”玄墨微皺眉頭吩咐道:“看住他!”

“是!”紅柏垂首聽命。

“下去吧!”玄墨把已經空了的白玉杯盞放回到紅柏端著的紅木盤上,“熬一碗百合燕窩粥來!”估計等粥熬好,明朗也能醒來了。

“是!”紅柏端著紅木盤子,俯身慢慢地退了下去。

蕭期夜口口聲聲說他自己知道墨玉的秘密,玄墨是信的。畢竟如果他沒有什麼本事的話,這次出使大印,月錫國怎麼會派他這麼一個幽居冷宮裏的人來呢?他的出使與那尊雕著自己母親容顏的墨玉像定有關係。想到這裏,玄墨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左臉頰,這個從自己一出生就纏繞著自己的詛咒,倒底代表著什麼呢?

“玄墨……”

懷裏再次傳出低語,這次不再是夢裏的嚶嚀。明朗的雙眸已經緩緩睜開,雖還有些混濁,沒有往時的清明,卻也帶出了盈盈水潤的光。

“小七,你感覺怎麼樣?”

玄墨在把明朗和蕭期夜帶回他的魔梟堂時,分別給兩個人灌過解藥,但他們的身體似乎本身就可解毒,所以在中了毒後,也沒有像一般人一樣立刻斃命。玄墨並不擔心這毒會給他們帶來生命危險。隻是……心疼。

明朗肩上的傷,是他親自給敷的藥。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卻還是怕弄痛了明朗。明朗是傷口在滴血,而他則是心上。

“沒有什麼大礙!”

明朗一旦恢複了神智,便不允許自己有太多的柔弱之姿。她勉強地要掙紮出玄墨的懷裏,被玄墨一把摟住,“別動,傷口會扯開的。”

“我這是在哪裏?睡了多久?”被玄墨緊緊地摟著,明朗不好再掙動,索性由著他去,螓首重新落回玄墨的臂灣裏。

玄墨知道明朗擔心的是什麼,“睡了三天,我已經親自通知過你的婢女,就是叫水吟的那個,我想她會想辦法處理應對的,你不用急。”

“那就好!”隻要水吟知道了自己的處境,王府那邊的事,她一定會周旋好的。

“設伏的事我著人調查了,沒有太多有用的線索,不過,有一點你或許用的上,那個戴金色麵具引你入木屋的人,在你三日回門那天與厲王府敬茶時,曾出現過在厲王府大堂裏,你遇伏那天晚上,我帶人去救你的時候,曾和這個人交過手,這個人的武功很高,是那晚惟一的漏網之魚,他的內功氣息也很獨特,否則,我不會記住他的。”

明朗昏睡時,玄墨著下屬調查過,結果不太令他滿意。在毀滅證據這方麵,對方顯然做的不比他們少多少,卻獨有這個帶金色麵具的人,像根刺一樣,落下點痕跡。

“我三日回門那天,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