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宇馬上就明白明朗是針對誰的了,剛想要開口,卻聽到明朗又說道:“水吟,犯了這錯,按宮裏的規矩,是什麼懲罰?”

“打三十板!”

水吟哪裏知道宮中犯這錯是什麼懲罰,她雖然定著宮女的名銜,其實在宮裏的日子加起來也沒有一個月,都陪在明朗征戰殺場了,但明朗問了,她也不能不答。

水吟清楚明朗這是要‘殺雞給猴看’暗自揣測這麼個數,打下去又不至於打死,打完又不至於很輕。

明朗點頭,隨後一擺手。水吟馬上衝著外麵吩咐道,“來人,拉下去,每人重責三十!”

隨著兩名哭叫著求饒的小太監被侍衛拉出去,明朗用眼角的餘光左瞄右看一下孟千宇以及柳品茹的反應,挑了挑嘴角,好像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又恢複了之前的笑容,望向了柳品茹道:“茹側妃剛才問本宮什麼來的?簫和琴是吧?”

“是!”

柳品茹也是個聰明的人,明朗做這麼一出戲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卻還是硬咬著牙應著。臉色卻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得意和自信。

“噢,駙馬也想聽聽嗎?”

明朗回眸一笑,輕輕扇動長長的睫毛,如羽翼一般帶出斑斕的美感,震得孟千宇心頭一動,原本想要說出來的斥責的話,到了嘴邊竟不知覺地咽了下去,還不由自主地點了點。

不過,這也確是他心中疑問。昨晚,他隻沉醉在如仙似幻的樂聲中了,竟沒有反應過來,那是兩種不可能由同一個人在同時彈奏的樂器,今日品茹點破,他才恍覺此中有玄機。

“琴是我彈的,簫是水吟吹的,茹側妃是想和本宮學琴呢,還是想和水吟學簫呢?”

這時堂外傳來侍衛責打兩個小太監的聲音,一聲聲淒慘的嚎叫傳了進來,柳品茹哪怕是有著鬥狠之心,畢竟也是個女兒家,聽到這樣的聲音,臉色越發的蒼白難看,卻仍是堅持道,“妾身自是想和公主學琴,但又舍不得那簫聲,能否今日再聽一次?”

“不是不可,今日本宮雅興,本宮聽聞茹側妃舞姿為京城一絕,不如茹側妃獻來一舞?”

沒道理,自己一個堂堂公主,你想聽琴簫合奏就給你聽的。不付出點辛苦,怎麼能行?這才叫公平不是?

“這幾日妾身大病初愈,怕是……”

一場大病剛好,哪裏有那個力氣跳舞,且還是在孟千宇的麵前,更不願意敷衍,想要用舞姿把明朗的琴技比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改日好了……”

這時門外的行刑也結束了,兩個受過刑的小太監血淋淋地被抬了進來,血腥味衝鼻。柳品茹瞄見,差一點吐了,連忙用手帕掩住了嘴。

這等場麵明朗司空見慣,揮手道:“不是本宮難為你們,這是皇家的規矩,下去吧,下次若敢再犯,小心你們的腦袋!”

兩個小太監勉強謝恩後,被侍衛架了出去。

“茹側妃看臉色不大好,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世子爺送茹側妃過去吧,我看她這身體難自己走回側院,還有,都是一家人,本宮這裏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象什麼晨昏定醒這類的,有心就來,身體不好本宮也不勉強……您說呢世子爺!”

說什麼沒規矩,還不是打得兩個小太監血肉模糊。

明朗笑得明媚,身子也在軟榻上微微欠起,優雅似飄渺般地緩移蓮花步,走到孟千宇身邊,故意當著柳品茹的麵前,貼得孟千宇很近,在孟千宇的耳邊輕語道:“看好你的女人,讓她本份些,世子爺,本宮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保不準下一次……你懂的。”

氣得柳品茹雙拳緊握,指甲幾乎要紮進皮肉裏了,卻也驚得孟千宇麵色凝重,再次審視地望向明朗。明朗還是如他第一次所見,笑得風輕雲淡,無邪又無辜。

偏偏這樣的眼神看在柳品茹的眼裏,就成了深情一片,今天她明明是想用琴簫的破綻讓明朗丟醜的,哪裏想到卻被明朗借題發揮的一招反敗為勝,身體裏那股子鬱氣更重,竟激動得吐出一口鮮血來,搖搖欲墜……

柳品茹的一口鮮血吐出,人在搖搖欲墜之時,以極致嬌弱的身姿跌入進了跨步近前的孟千宇的懷中。

明朗往前走的半點,退了回來。眼角眉梢帶出了然的笑。剛剛僅有的那麼一絲擔心,瞬間消失。這女人暈倒的時候,都能想到給自己轉出蓮花舞步來,想來也不會有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