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筆(1 / 2)

噩夢不總能叫人驚醒,李銳在真實的噩夢中清醒過來,他順著疼痛的位置鎖定了一名小護士,她正在給自己的手清洗傷口,說實話,這個傷口對於李銳來說有點莫名其妙,可到底是有點疼的。

“護士,我問一下,我救得那個女孩怎麼樣?”

小護士頭也沒抬,用力地把手上的交待粘好。“搶救呢!”沒等李銳進一步問問什麼情況,小姑娘推著車,一扭一扭的走了,隻有車上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回答著李銳的一堆疑問。李銳操著一口上海話罵咧咧的起身,渾身上下的酸痛讓他咬牙切齒地忍不住罵姆媽。他艱難的起身往手術室走去,心裏反而踏實了不少,一路上的圍觀群眾讓他意識到自己步態的奇怪,真是的,上海人最要麵子了,索性從兜裏掏出鏡架和鏡片已經緊緊貼在一起的墨鏡架在鼻梁上,感覺好像戴的是別人的一樣。手術室門外空蕩蕩的隻有一位穿著警察製服的的人站在門口,李銳進到警察立馬摘下墨鏡。一拳一拐地來到警察的身邊。

“你是家屬?”警察指著手術室。

李銳連連點頭。

“這姑娘沒什麼事,正在洗胃呢!醒來之後……”聽到沒什麼事,李銳的眼淚像決堤一樣流了出來,他第一次感覺到失而複得的喜悅,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男人,第一覺得裏麵的那個女孩子和自己的命運聯係的這麼的緊密。身後的腳步聲引得李銳回頭。南天。

不知道為什麼李銳見到南天有一種莫名的緊張。兩個大男人並排坐在醫院的手術室外,李銳的兩腿緊緊地夾住合十的雙手,他不時的朝著手術室的方向看幾眼,同時用餘光掃視著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兩腿分開,仰著臉靠著靠背坐著,坐姿看著難受,但是他倒是坐的安穩,他的嘴巴閉得緊緊的,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李銳感受到了一個父親的害怕。

“叔叔,南盈沒事的!”

“奧,你是?”南天木然的回頭看著李銳。

“我是南盈的朋友,我送她來的。”

“奧。”南天打量了一下李銳,又恢複了他愣神的姿勢。

“叔叔,南盈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媽媽是怎麼死的?”李銳這個問題鬼使神差。

南天回頭又看了看李銳,然後朝手術室看了一眼。沉默了一會。

“有關係嗎?”南天坐直身子,微微地向李銳的方向側了側身體。

李銳堅定地點點頭,這頭點的莫名其妙。

“哎!”南天一副無奈的樣子讓李銳想起南盈對自己父親的評價,“不出事時的好爸爸,有事時的無奈哥。”看來自己得下點猛藥了。

“阿盈覺得她媽媽的死和你,和你們家族都有關係。”南天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又癱坐在椅子上,他連著歎了好幾聲氣。

“您不覺得她小時候的無理取鬧和任性都是有原因的嗎?並不是你們所認為的家族式的性格怪異!”

“我從小就不想讓小盈受委屈,她媽媽走的早,要不是她爺爺催著,我就打算一個人帶著她過一輩子。後來,自己年紀大了,有養著一個女兒就隨便找了個張翠翠,張翠翠人並不壞,可是和小盈合不來。效應經常跑到我妹妹家裏去,我也沒在意。後來她們一見麵就吵,我沒辦法隻能是兩邊都打打馬虎眼,想著等她大了就好了。直到那件事出了。我才意識到這個孩子的性格有問題,可是改也來不及了,我們就把她送到外地去讀大學。你現在說的話我會想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小盈的姑姑,爺爺,甚至,甚至是比她小的弟弟都處處遷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