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了柳無淚的背影,薛月容才離了酒樓。她原想自己也出力去尋找一夕公主,可是,想到一夕公主看她時不加掩飾的眼神就不寒而栗,總覺得,總覺得,總覺得下一刻自己要命喪她手。還是算了吧,薛月容安慰自己。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帝都內閑逛。
不知不覺走到了西城這邊,薛月容一看遠處公主府的字樣,連忙折了回來,手拍著胸口:“太可怕了!。”才走了幾步,就看見一人騎馬從前方疾馳而過,撞翻了不少小販的攤位。在連聲地咒罵中那人頭都不回,從懷裏掏出錢向身後一扔,繼續向前走,拐了個彎又消失不見。但是,薛月容卻從那人轉彎時露出的側臉看出那就是一夕,眾人正在尋找的公主一夕。她咬咬牙,決定跟上她,勸她回府。一路上心思複雜。遺憾的是,她如此賣力的追也沒有追到,眼睜睜看著那人消失在前方。像是跟誰賭氣一般,薛月容又向前追去了一段距離,等到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怎麼那麼快?”薛月容彎下腰劇烈的喘氣,突然一個人擋在她麵前,疑惑的問道:“薛姑娘這是怎麼了?”
薛月容抬頭一看,原來是南宮緋雲的哥哥南宮闕,她放下心來,恨恨道:“剛才看見一夕公主,她騎著馬,我怎麼也沒追上。”還未說完,就被背後的聲音突然打斷:“在哪裏看見她的,你為什麼不攔住她?”想必是真的是很著急,說話的人都不小心岔了聲。
又責怪我,薛月容撇撇嘴,回頭對那人說道:“她騎的馬,我......”她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用手指著那人,語無倫次起來:“你,你,你,是你!方才騎馬的人就是你!你們怎麼長的一模一樣?”說完,她後悔了起來,懊惱的低下了頭:“南宮不是說他們長的不像麼?明明就一模一樣......”
南宮闕連忙說:“這是太子殿下。”看著薛月容行了禮,他引了夜霆向前方的南宮府走去,小聲安慰道:“會找到的。”
薛月容看著前麵的兩人,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跟在他們後麵。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逐漸稀少。已經是深秋了,風吹過來也有一股子寒意。薛月容縮了縮肩膀,就被前方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就是這樣!絲毫不考慮身邊人的想法,任性而為!這麼冷的天,寒症犯了,亂跑!”夜霆停了步子,神情激動。也不知道,南宮闕在前麵說了什麼,那人又沉寂了下來,跟著他繼續向前走。不知為何,那人又回頭恨恨的看了薛月容一眼。薛月容打了個寒顫,愣在原地:“我又怎麼了?”
已經找了好些天,還是沒有一夕的消息。
柳無淚挫敗的從一家客棧出來,向城外走去。前方一百裏就是毛竹塢了,再走就是暗夜的邊境了。柳無淚決定去那裏拭試運氣。騎在馬上,他的心思都放在一夕那句:“無淚,你願意娶我嗎?”,就這麼昏昏噩噩地向前走著,一路上有什麼景致也絲毫沒有注意。直到被小二一聲客官驚醒過來,他下了馬,把韁繩甩給小二,打量了一下周圍,皺眉問道:“小二,你最近可曾看見一名少女在這附近?”
小二迅速將馬拴好,領著柳無淚進了店內,替他一些酒菜,邊上邊說:“我們做這行的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要說,這少女,我還真是看見了一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爺您問的那一個。”說著,替柳無淚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
柳無淚拿起筷子,不動聲色問道:“那你看見的那個少女是怎樣的呢?如果是爺找的那人,重重有賞!”一聽這口吻,小二當即判斷這就是哪個貪圖美色的花花公子,循著味兒來了。不過,這個公子也還真是俊美無雙,尋常女子還真配不上,同那個少年一樣啊。心裏這般向著,小二嘴裏也沒停,將自己直到的全倒給這位白衣公子:“那天,我記得,是快要下雨了。來了一個小姑娘,不知道是什麼人,還帶著鬥笠遮住臉,說是要住店。等人給她把客房收拾好了,那個姑娘又要走了。我就連忙跟上她問她客房還留不留。風可真是大啊。”小二話鋒一轉,一臉得意:“您猜怎麼著?把那姑娘的鬥笠給吹掉了!那姑娘比畫上的人還是好看,天仙啊,連聲音都特別好聽。就是有點冷。看她通身氣質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小二一臉惋惜的神色,看得柳無淚心裏一陣緊張,這就是一夕,連忙問接下來怎樣。
小二看著柳無淚搖搖頭,接著說:“她要我給她留著房。然後就走了。她剛走沒一會,天就下了大雨。等到小店快要打烊的時候,又有一名少年抱著這個姑娘回來了。兩人全身都濕透了。少年還有一個同伴,幫著少年將這個姑娘送到了客房就找郎中去了。”
“那他們人呢?”柳無淚激動地連筷子也拿不住:“你知道哪裏能找的到他們?”
小二一臉遺憾:“請來的郎中治不好那個姑娘,第二天他們就走了。好像是朝著暗夜去了。”
柳無淚更加確信那就是一夕,也更加擔心,一夕的寒症又犯了。付了酒錢,匆匆離開,向暗夜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