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不敢反駁,心底暗咒死老太婆,讓她當著麵頂回去,她還是不敢的。沒看聖人對她都會忍讓幾分。
風細細不敢介入長輩之間的糾紛,想了想說道:“至少說明沈妙容還活著。”若是死了,就不是那個反應。
昏迷了總比死了好。
當必須是壞結果的時候,自然壓迫挑個情況最有利的。
在風細細的有利提醒下,安慶長公主轉身吩咐下人:“去看看聖人來了沒有?”她擔心沈攸回直接把人帶走,而自己這邊攔不住。
聽到她的話,麗妃也想到了後果,當即變了臉色,心裏的遐思也化為烏有,緊皺著眉若有所思地看著抱香樓。
“我聽說湘王妃是個極美的人。”
風細細微怔。
安慶沉默。
在場的三人裏麵,她應該是唯一見過的人,雖隻是一麵,卻不得不承認,有人是美在五官,美在皮箱。
那人的美貌卻是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
隻可惜紅顏白骨,人都死了,再美也沒有意義了。
……
抱香樓是一座閣樓,外麵看著有兩層高,但沈攸知道這最上麵還有一塊小天地,隻是外人從不許入內。
即便主人早已化為黃土,樓裏的一切仍是保持原樣,可見維護照顧的人是多麼地用心。若非記憶深刻,又怎麼記住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幅畫甚至是一隻茶杯的擺放。
沈相公屏住呼吸,右手撫上撫梯,不禁抬頭往上麵看去。
“老爺?”雲翠見沈攸停在樓梯口不動,以為他是擔心小娘子的情況,就小聲說道:“姑娘開始昏迷的時候還撓了劉大姑娘的手,不過進了這屋子裏還沒有醒過來。”
沈攸不言語。
樓裏突然想起說話聲。
“阿香,阿香你是不是醒了?”
沈攸當下顧不得七天,三步跨作兩步,疾馳而上,不一會兒就出現在樓梯口,那張雕大床上躺著的人朝他笑。
“父親。”沈妙容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沈相公。
沈攸沉下臉。
方靜芝有些害怕,嘴巴幾張仍是沒敢發出聲音來。
沈妙容笑嘻嘻地說道:“我就知道父親會來的,父親,阿香不喜歡這裏。”說完又急忙道:“我喜歡這裏。”
蕭嬤嬤眼裏浮現笑意。
前者的這裏是指寄暢園,後者的這裏自然是指抱香樓。她也不喜歡寄暢園,她聽得懂沈妙容的意思。
蕭嬤嬤雙手疊放在腹部,朝沈攸走去,目光對上他,像似透露什麼意思。“小娘子的父親?”
沈攸“嗯”了一聲。
蕭嬤嬤道:“小娘子無事,隻回去後看看有沒有留下後遺症。至於其他,沈相公大可放心。”
該處理的,她都已經和陳嬤嬤聯手處理掉。
等那些人搜查之後,就會發現一具同樣慘遭虐殺的女屍,至於凶手?怕是尋不見了,先後殺了太子和丫鬟珍珠這一點,可以讓不少人脫去嫌疑。
沈攸的臉色卻是變得非常難看。
沈妙容怯怯地喊道:“父親,我疼,阿香疼。”
方靜芝看過囂張無比的沈妙容,也見過狡黠可惡的沈妙容,像現在這樣似個孩子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
對此,她非常驚訝,以至於被柳佳音拉了好幾次才反應過來。
柳佳音朝樓梯努了努嘴,示意離開,留出空間來給這對父女。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她不能害怕,害怕的話,可能連累阿香為她爭取到的局麵。她不能讓阿香白白受傷,也不能讓姑姑被她連累。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珍珠的去向,到時候出去說,該怎麼圓這件事情。
她不知道珍珠已經死了!
蕭嬤嬤一行人到了樓下,方靜芝這才打量起屋子裏的擺設,牆壁上掛著幾副畫,但被遮蓋住了。
方靜芝走了過去,剛抬起手,就被握住手腕。
蕭嬤嬤平靜地說道:“縣主去喝茶吧。”
方靜芝抬頭又看了一眼畫像,蕭嬤嬤的表情更堅定了。
柳佳音喊道:“縣主,來喝口茶。阿香他們很快就會說完話的,我們喝了茶,也送上去。”
方靜芝這才離開。
有什麼不能看的呢?
這裏奇奇怪怪的。
方靜芝低頭摸了摸荷包裏的香囊球,這才丟走了心中油然升起的好奇心。
樓上
沈妙容抓著沈攸的手,急切而小聲地說道:“父親,太子死了,不知道是要害我還是佳音姐姐。我們都差一點卷入其中。”
顏季和不可能說得清楚明白,很多事情都被沈妙容瞞著。
而阿香自然不會瞞著沈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