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季和被看得大汗淋漓,仍不得不挺身說道:“阿香進了抱香樓裏麵,我進不去,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沈攸聽著,黝黑的眸子不在看顏季和,一大跨步,越過顏季和,往裏麵走去。他對這裏好似熟悉,並不用人帶路。
顏季和過來的時候,還是問了路。哪知道沈相公走了另一條更近一些的路,沒多時就出現了細細密密地竹林。
顏季和不禁低聲說道:“太子?”
沈攸看了顏季和一眼,說道:“阿香是不是受傷了?”
顏季和聞言低了頭。
沈相公臉一沉。
管他什麼太子,就算此時此刻,聖人在眼前,也攔不住他的愛女之心。他捧在手裏嬌滴滴的女兒,竟然會受傷,還進了抱香樓。
怕是處境不太妙。
此時的沈相公尚且不知道太子出事,一心隻掛念小娘子的情況。
去的路上,顏季和邊追著腳步,邊言簡意賅地闡明現在的園子裏的情況。當時安貴妃等人發現太子的時候,就立刻趕去了抱香樓。
顏季和見情況不對,沒有過去,反而去了門口等待,果然見到沈相公趕來。
走在前麵的沈攸腳步一頓,語氣平淡地說道:“太子?嗯?”
顏季和應了一聲是。
沈攸嘴角揚起一抹譏諷,抬腳欲要繼續向前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說道:“你去那潭水附近找一找那丫鬟。”
顏季和楞了一下。
“一直有人在搜查。”
沈攸冷笑一聲:“不要靠近了找,大概有一刻鍾左右的路程。找到後,看看是死的還是活的,死了就罷了。活著的話……”
沈相公聲音猛地一收,不顧還在認真聽的顏季和,已經走出六、七步遠了。
他怎麼知道?
就好像是他親眼所見似的?
顏季和沒有發現自己聽到沈相公的話後,沒有想到他說的是假的,更沒有去想太子的死其實是不是和沈相公有關。
他隻是直覺地相信了,然後好奇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看沈相公人已走遠,顏季和怔楞片刻,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即便不想被卷入這裏麵的事情,可不親眼去看看,心中的好奇就難以平複。
抱香樓的房門被從裏麵鎖上。
作為這一次宴會的主人,安貴妃又是發瘋了。
青妃想了想,太子的死,她和麗妃都脫不開嫌疑,這裏麵的事情不便插手,可也不能就此不管。
而且阿香的事情,也不能就這麼放著。
若她還是柳家的娘子,偏向的自然是世家,可她既然嫁進了皇家,就已經很難協調這裏麵的關係。
她維持地很辛苦,卻又不得不繼續。
商量過後,安慶長公主同青妃留下辦理太子的事情,榮慶和麗妃二人則去抱香樓等待,好知道沈妙容的情況。
麗妃雖無腦,可榮慶長公主聰慧。這兩個人雖是合夥人,但榮慶不會放著麗妃胡來,之所以不留下安慶,還是麗妃擔心安慶長公主惹怒了沈攸。她對沈相公的性子也算是了解,情況在聖人來之前絕對不能變得更壞。
因此等沈相公來的時候,就看到抱香樓前麵已經擺上幾張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椅凳,麗妃和安慶長公主正坐在那裏喝茶。
榮慶長公主本來要帶風細細一道離開,隻是她執意留下,也認真地看清了沈攸。即便是匆匆忙忙,焦慮趕來的沈相公依然是天人之姿,多看一眼,忍不住就覺得臉紅。
麗妃舉著帕子遮了遮臉,心裏好像有小鹿在亂撞。
沈攸眉宇間是顯而易見的焦慮,看到麗妃等人,微微頷首,就從她們後麵繞過去,到了門口就去敲門。
裏麵的人不應。
“誰來了都不見。”聲音非常憤怒還帶著絲絲的緊張。
沈攸皺眉:“是我。”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很快放門被打開。
雲翠喜極而泣,嚷道:“老爺,您可來了。”老爺來了,她總算可以放心了。沈家的人不隻是沈妙容一個人,幾乎整個沈府見到沈攸就都像是有了一根定海神針。
沈攸沒有說話,徑直往屋裏去。
“唉,等等。”眼看著人要消失在門口,安慶瞪了一眼麗妃,開口說道:“沈相公留步,聖人等一下就來。”
沈攸回頭:“等來了。”
沉靜的眼神看了安慶長公主一眼,伸手當著外麵人的麵直接關上了房門。
裏麵的消息再一次中止。
安慶哼了一聲:“不知廉恥。”
麗妃臉色大變,長公主這人因為年紀的緣故,沒少倚老賣來,她誰都看不在眼裏,自覺高人一等,除了聖人。
那話雖沒有指名道姓,可想也知道是針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