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進裏麵去了?”安慶長公主顰眉說道。
眾人皆是未言。
她們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進去了誰,安貴妃總不曾是隱身了吧。
青妃臉容憔悴:“讓人去找一找,可不能再出事了。”
安貴妃是在太子那邊被找到的,當時找到了太子,就近去了院子。等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安貴妃竟是在裏麵吵嚷著。
“胡說,太子怎麼可能死了?還不快醫治,若是太子出了好歹,本宮拿你們是問。”
回應的是一片的喏喏聲。
榮慶愕然,太子發現之時候,是早就沒了氣。難不成真的又活了?她隱晦地朝麗妃看了一眼,見她同樣不惑。
當下就進了屋。
榮慶上前,伸手握了握太子的手,心中一定。再去看赤紅著眼癲狂的安貴妃,隻能搖搖頭。
安貴妃的遭遇不可謂不可憐,雖是進了宮,可進宮前就已經絕了子嗣,曾傳言是元後所為,但看安貴妃對太子的好,又覺得不能盡信。太子現在出了事,那傳言自然不了了之。聖人子嗣艱難,唯三的妃子都升了高位,那還是因為生下皇子。
現下太子一去,安貴妃從前所做就好比為他人做嫁衣。
安貴妃仍舊是在大呼小叫,時不時對跪著的太醫踢上幾腳。
眾人見了,也隻能佯裝不曾看見。
青妃和麗妃為避嫌,就隻在旁邊坐著,誰叫她們二人皆是有子的人。太子一出事,顯而易見是她們中的一人得了好處。此時安貴妃是沒有回過神,她們自然不會送了臉過去給她掌摑。
隻是安慶和榮慶兩人卻是不能不管,一麵派人去把那些小郎君們看管起來,一麵讓人打了水給太子梳洗。
寄暢園大似無邊,除了今晚小高台旁邊的湖裏亭,別處也是有池子小潭。太子就是在不遠處的潭水中發現的,全身濕透了。
雖說保留了原貌才好,或許能查了真凶。可太子這般身份,也不能讓他蓬頭垢麵,否則聖人見了這八分怒氣也到了十分。
眾人離開後,風細細饒有興致地看著其他郎君作詩作畫。隻是沒多久,就聽說出了事,外麵很快就被圍了起來。
她有心去問,卻被人阻擾,就是母親的人,也是緘默不語。
風細細便知怕是出了大事。
果然沒多時,榮慶長公主就派了人過來,猶豫多時,還是不曾讓風細細過去。但風細細糾結片刻,覺得不妥。
見了榮慶,隻低聲說道:“那些郎君也就算了,我若是不在這裏,舅舅心裏不痛快怕是會連累母親。”
榮慶聞言一歎。
風細細輕輕拉了拉榮慶的袖子。
母女二人一對視,榮慶拉了她去旁邊說話。
“母親,沈妙容真的出事了?”
榮慶想了想,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風細細餘光瞥了一眼還在發狂叫囂著太子至少睡著了的安貴妃,嘟囔道:“我看是不敢擔責,這才嫁禍給他人。”
榮慶瞪她:“慎言!”
風細細吐了吐舌。抱著母親的胳膊,用隻有二人的聲音說道:“母親,她真的是瘋了嗎?”會不會是裝瘋賣傻。
太子出事,想找個替罪羊,哪知道境遇更糟。
安貴妃一瘋,就是聖人來了也不好強怪與她。隻是風細細不解,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真的有這般深厚的感情?
榮慶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那邊臉紅耳漲的安貴妃,捏了風細細的手心,隻是不再說話。
安貴妃的心思,開始可能沒有想到。
但這個時候了,都是精明的人,誰不比誰笨。
隻是這種事情也不好去驗證,人家瘋了,還能不準什麼時候突然好了?
風細細久不見應答,便知是不能聽到答案,無趣地四顧,發現不見方靜芝,這才覺得奇怪。
榮慶拍了拍額頭:“她好像跟著進了抱香樓。”
……
夜幕之下,城門咯吱咯吱地打開,快馬在黑暗中潛行。
沈攸麵色焦急。
在風中飛揚的頭發隻是簡單地攥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多久,韁繩一拉,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
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顏季和閃了出來。
沈攸見是他,立時問道:“阿香怎麼樣?”當時去報信的人,隻是聽說寄暢園裏出了事,大姑娘鬧著要回家。
沈相公心知小娘子再任性也不是這樣的人,她要回家,大不了坐了馬車直接走,對她這個父親卻是心疼地很,怎麼會特意同意讓他來接。
怕是出了她不能解決的大事。
雖心裏有了準備,可看顏季和回避的眼神,沈相公周身冷然,那眼睛盯著顏季和好像要把他看出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