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寧雨晴會覺得日子過得特別不真實,就像現在她和鄭宇騁在一起了,她居然就真的和鄭宇騁在一起了。
雖然鄭宇騁早就和她一起坐在了d區,但是每次路過c區她還是會習慣性的留意三排靠窗那個位置,有時候自己都在想會不會一回頭就能看到他還是坐在那裏,會不會那天鄭宇騁的搭訕隻是一個夢,又或者現在的一切就是個夢。
就像電影《盜夢空間》一樣,哪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隻是在閱覽室睡著了,發現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就像媽媽去世後的每個夜晚,總是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夢,血紅的浴缸、鋒利的刀片、令人窒息的icu……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但是那些都不是夢,第二天醒來,媽媽也沒有回到她身邊。
就像現在的一切也都不是夢,因為鄭宇騁就真實地坐在她的身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溫暖而靜謐,就像心底深處的某個記憶,那樣遙遠,卻又恍如昨日,隻是看著,就讓她覺得安心。
鼻子吃痛,寧雨晴才回過神來,鄭宇騁正用兩個手指捏著她的鼻子左右搖晃,
“小丫頭,不許這樣看著我!”
寧雨晴故作挑釁的衝他吐了吐舌頭,把視線重新收回書本上,嘴裏還念念有詞:
“才不稀的看你!要看也找個帥點的。”
寧雨晴的鼻子又被捏著了:“更不許那個樣子看別人!”
寧雨晴使勁扒拉開他的手,揉了揉鼻子,惡狠狠威脅:“那你不許再捏我鼻子!”
看著她撅著嘴氣鼓鼓的樣子,鄭宇騁就笑了:“那等你找到比我帥的再說。”
“自戀狂!”
“是自信!”
“李果長的就比你帥!”
“是比我長的著急吧。”
“別人仇富你仇帥是吧?無賴!”
“是你審美有問題,再說,你朋友的牆角也敢挖,真不道德。”
“我就不道德了,你現在才知道啊,早幹什麼去了,後悔了吧?晚啦!”
鄭宇騁笑眯眯的把臉湊過來,眨巴眨巴眼睛:“你不道德我無賴,正好天生一對!”
寧雨晴一臉嫌棄:“嘖嘖嘖,真是看走眼了,果然眼睛是會騙人的,嗐,真是那什麼,金玉什麼,敗絮什麼的。”
鄭宇騁哈哈大笑,一手還揉搓著她的頭發,“後悔了吧?遲啦!”
其實鄭宇騁隻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這樣,就喜歡逗著她玩,逗著她笑,就喜歡看她跟自己鬥嘴時的認真勁兒,每次看到她被自己逗的又氣又笑,他就開心的不得了,連眉眼間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寧雨晴也能感覺的到,所以總是很配合的和他鬥嘴,跟他打趣,每一次都能逗得他開懷大笑。
鄭宇騁也覺得自己最近老是在笑,跟寧雨晴在一起的這三個月,開懷大笑的次數比過去一年笑的都多。又怎麼樣呢?愛情本來就是一杯色澤豔麗的迷酒,芳香誘人,一旦品嚐,便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自己是什麼時候陷進去的?鄭宇騁自己怕是也不清楚。也許那天在大木書架旁看到她明明緊張的耳根都紅了卻還故作鎮定的時候,也許是那天看她冒雨跑著自己就身不由己衝下去的時候,也許是連著幾天沒看到她發現心裏竟會貓抓般難耐的時候,也許是從發現她每次經過c區都會偷偷看自己的時候,也許更早,早在大一新生聯誼會上的時候,他就見過她了,可惜那時候她還不認識他。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他就是他。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早在她偷偷看著他之前,他就已經在偷偷看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