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桃花從山洞中走出來,伸了一個懶腰,看到了背靠在山洞岩壁上小憩的男子。這個人,為她就這樣守了一夜嗎?這樣的人,麵具下麵,又怎麼可能是一幅其醜無比的樣貌?她對於他的些許隱瞞並不在意。
桃花屏住呼吸,玉手想著男子的麵具伸去,她很好奇。突然,桃花的手臂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接著耳畔傳來帶著些許溫熱的聲音:“你這是要幹什麼?”
“額,沒什麼啊,覺得你的麵具很……漂亮。”桃花尷尬解釋。
男子挑眉。並未多做刁難。
兩人之間一片沉默。
“雲非,我看你腰間這一管玉簫不隻是武器吧?”桃花挑開話題。
“怎麼,要小人為公主大人吹奏一曲嗎?”雲澈調侃。
“不勝榮幸。”桃花回應。她自小生活在皇宮裏,其他的可能都不會,可是對這音律卻是極其精通,畢竟一個公主也要有一把拿得出手的刷子。
雲澈將玉簫放在嘴邊,緩緩起身,悠揚的簫聲響起。
簫聲清冷,正如雲澈本人。他一襲白衣,靜靜站在湖邊,飄揚的發絲倒映與水中央。
而突然,簫聲一轉,變得虛無縹緲,似乎在講述著一個淒美的故事。
此時,林中萬籟俱寂,連陣陣鳥鳴都驀然消失。在微微流動的空氣裏,隻有那斷斷續續的簫聲在低回盤旋。這簫聲帶著些許悲涼之意。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桃花闔眼細細感受。
一縷微風拂過,簫聲悄然停止。桃花眸子緩緩睜開,與雲澈對視良久,語出:“這首曲子的名字。”
“相思引。”雲澈收起玉簫,輕聲回答。
“好一對癡男怨女,”桃花感歎,“曲是極美的。隻是……”
“隻是什麼?”雲澈對音律也是極為喜愛的,但是身邊卻沒有可以交流之人,頗有曲高和寡的意味,而今日聽到有人對此略有見解,心底難免有些激動。
“隻是單有簫聲,怕是不能徹底將此曲的意境展現出來。敢問,此處可有琴?”桃花斂了斂眼瞼,抬眸問道。
“……”雲澈一陣沉默,桃花心中也是有著絲絲遺憾與失落。
“不過無礙。”雲澈一句話,令桃花抬眸,直視雲澈眼睛,“如何?”
“這些你不用多想,幾個時辰之後,我會回來的。”語畢,雲澈化成一道白影,消失了。
隻留下桃花憤憤跺腳,“這算什麼?”
日近黃昏,桃花看見遠處一道白色身影,眨眼間便來到了桃花麵前。定睛一看,正是雲澈。隻不過他手中多了一箏琴。
“這琴是……”桃花疑惑。
“是我做的。”雲澈將箏琴交給桃花,淡淡出言。
女子眉眼立刻變成月牙,嘴角漾起一抹微笑,抱著箏琴,欣喜道:“謝謝了。既然如此,我就彈奏一句給你聽。”說著,桃花架好琴,緩緩撥動二十一根琴弦,發出柔和清亮的琴音。
女子玉手在琴弦上跳舞。
名指紮樁四指懸,
勾搖剔套輕弄弦,
須知左手無別法,
按顫推揉自悠然。
琴聲清麗淡雅、纖巧秀美,曲調悠揚婉轉,明麗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