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不是胡作非為之人,她給易家堡機會,倘若易冰汀也是偏執入魔執迷不悟,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前世古家的種種曾讓她看得明白,瘋狂的女人沒有理智可言,可以比任何人都狠都沒有顧忌,雲涼不會為自己製作麻煩,因為她永遠不隻屬於自己一個人,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因為自己而給組織製造麻煩。
說到底,雲涼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偏偏手上還有一般人難以企及的實力。隻能哀悼,那些不知進退惹到她的人。
其實她身邊的這些人多少也看明白一些,不過他們也不是善茬。在集中到刺之前,每個人都有著沉重的過往,所以再次把握光明的時候,他們會變得比別人都貪婪,會拚死保護現在所有的一切,不允許任何人碰觸。
“好了,沒有疑問的話,就加快速度。”
遠眺了一眼磅礴連綿的純白風景,從沒發現這景色像今天這麼令人著迷。晶瑩幹淨,危險平靜,拉上鬥篷上相連的遮帽,唇角輕快的微微揚起。“目標雪山,出發!”
運氣輕功,輕踩沙礫,十幾天殘影向沙漠深處消失而去。
雪頂之上,不受季節嚴寒的調控,一年四季,冰雪晶瑩,風涼入骨。
原本北辰教的老巢,先是被司寇商、雲涼、安親王的人接二連三的襲擊攪得亂七八糟,剩下的也被元氣恢複的阮鳴璿清剿一空,本就缺乏人氣的大雪山,更顯的孤寂。
“糟了糟了。”
幹燥寬敞的雪山腹地,完整地保存了北辰斷風在時的風貌,除了嵌在牆壁洞頂上照明用的夜明珠,一應擺設質樸簡單,除了必須的物品,幾乎沒有任何裝點之物。
而與之相反的卻是北辰教內部複雜連環的地形與極盡精細的機關密室,匪夷所思的設計、精準的計算安排,都叫人歎為觀止,北辰教擅長術數機關的傳聞並非虛傳。有些不得不說確實是當世無雙。
老頭來來回回踱著步子,花白的頭發胡子,已經被手揉得亂七八糟,臉上依然是一副要死要死的見鬼模樣。
“阮教主啊阮教主,真是被你害死了害死了。”停下步子看了眼已經被自己揉成一團扔到一邊的信紙,欲哭無淚,又開始在房間的空地上繞來繞去,口中嘟囔個不停。
“您倒是好,留下一封信跟宇文小子一拍屁股走得幹幹淨淨,留下白老頭我一個應對教主,左使昏迷不醒,偏偏您還攔著不讓我給教主通風報信,這教主要是真到了這裏不找我算賬找誰啊,你說當初我怎麼沒想到學宇文小子偷偷給教主遞個信兒呢?”
突然停下腳步仰天怒罵,“藍老頭啊藍老頭,你個老不死的就是一災星掃把星,自從遇上你我就從來沒有心順過,要不是為了跟你一教高下我能被阮教主騙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遇上這事?你看著,等我回去我毒不死你我就妄稱醫鬼!”
啪……說到氣氛處,一巴掌拍到石頭桌上,立馬散為一地碎石。
等看到零散了一地埋在碎石當中的藥材,又肉疼地直哼哼,“我的藥啊,我的藥啊。”
“唉?什麼動靜?”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悉簌聲,立馬沉下麵色戒備起來,到底是混了大半輩子江湖,就算看上去再怎麼不著調,那也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的。
過了半晌,耳朵輕微一抖,白老頭循到聲響的方向,才恍然反應過來,一個錯身,身影已經出現在一處白石床前。
老頭俯著身子仔細觀察床上躺著的年輕人,察覺無異,又伸出背在身後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按上對方的脈搏,左手扶著胡子,皺著眉頭仔細號脈。
三個月前,脈象已經逐漸穩定下來,雖然比起正常人還要弱上許多,但不要忘了,眼前這人可是昏迷了快一年的重症傷員,完全靠湯藥和阮鳴璿與自己的內力支撐過活,普通人怕是早就歸西墳頭上的草都長老高了。
盡管自己有醫鬼之稱,醫術被人傳得有多玄乎,但也清楚,他隻是個人,沒本事肉白骨活死人,眼下莫寒羽的情況已經算得上很好了。
在聞香教的藏書樓裏記載了一種功夫,能在短時間內強行讓內髒經脈移位,當然不可能是大幅度的,隻求能在關鍵時刻,避開致命一擊,是最後的保命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