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學玉看一眼立在門口的牌子。
“畫展？”
“對，三叔說想來看，然後展覽廳都沒進去，在外麵就失蹤了。就是那邊。”我指著側麵走廊的那些攤位說。
“……暫時感覺不到異樣。”
等走近了，在各個攤位轉悠了一圈。成學玉依然沒有改變他的判斷。
“此處的空氣流動，沒有任何靈力上的異常。不排除失蹤那一刻有異常，但是你的感知也沒有探測到的話，這就不是被強行帶走。”
“我才來黃泉不久，感知無法像生前那樣靈敏。”
“不，感知是不會變的。可能你主動探察，也就是觀察力方麵會因為不習慣而能力暫時削弱，但是這種大的流動，感知能力是不會改變的。”
見我略有猶疑，他補充道：“想當初我也是親身經曆過的，我所認識的所有人，也都是這樣的感知無大異常。很多時候你已經習慣了所以覺得是直覺，但這是你的記憶，把經驗牢牢刻印在了靈魂上，才能得到的觀察和分析能力。要對自己有信心。”
這一番說辭真讓我難以接口。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心裏調控能力好得很。但是他認識的我……唉，隻有通過別人的言行，才能最準確地明白曾經有多稚嫩。
隻好泛泛地回答說：“嗯，我知道了。”
“既然不是被動失蹤，那麼就是主動失蹤。不排除有被迷惑的可能，可是一定有切實的理由，才會讓他撇下你離開。你的其他家人也不知道他去哪裏，那麼這是事出緊急。一般來說，很可能過段時間就會自己回來，不過你的家庭特殊，還是要按照最壞的可能性來應對。”
“最壞的可能性……”
如果麵前有一麵鏡子，那麼我的臉色就一定非常難看了。
按黃泉的設定，最壞的結果應該是魂飛魄散。然而這也隻是一個人的最壞的結果，既然是主動失蹤的，那麼他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撇下我，撇下父親，隱瞞所有人，連個報備都沒有？
“事態很嚴重。”我說，“空家是最重視家族成員之間緊密的。尤其是我們這一家子，生前一個接一個地慘死，最終隻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飄蕩在人世間。我不信，至少我，三叔是不會驀地丟下我的。但他確實丟下了。”
慘兮兮的，說得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不過空家的人不是普通人，所以此刻一股憤怒油然而生，我握緊了拳頭，道：“不管是大事小事，找到他一定要狠揍一頓。”
“嗯，有動力就是好事。趁著氣勢正旺，帶我去見你的家人吧。”
“……”
一想到父親，心裏一冷，瞬間打蔫。
“有難處啊。放心好了，我們先旁敲側擊，探不出情報再說。”
“那麼一定要見他們嗎？”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一個犯了錯不敢見家長的孩子。臉上的表情要多懦弱有多懦弱，但此刻顧不上表情管理了。
成學玉是不管這些的。
他才是真的氣勢旺，昂首挺胸，一股子任何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勇氣和自信。
“見，是必須見的。你的直覺說他們跟失蹤的事情有關係，而我也覺得他們有所隱瞞。去問他們，一定能得到不知道的線索的。”